“沒錯,我認為最可疑的是司機先生。”鹿淇儘量將聲音壓低,小到廖飛也隻是勉強能夠聽到。
其實廖飛也懷疑過司機李響,如果是精心安排的預謀殺人,李響擁有最為便利的策劃條件。
首先他是這輛客車的司機,可以隨時隨地在車上動手腳,甚至對客車的某一部分進行改造。
而且就這宗連環殺人案件而言,一切發生的似乎都太過巧合了。
暴風雪剛巧導致公路被封堵,客車剛巧就拋錨在了這座荒山,而第一個死者張揚又剛巧就在這個時候哮喘病發了。
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巧合?
廖飛不相信巧合,尤其是在凶案中發生的。
廖飛小聲問鹿淇“如果李響是凶手,他可以安排客車的拋錨地點,可以屏蔽手機通訊信號,甚至可以改造他的車載收音機,但你怎麼解釋他能預測到張揚的哮喘病發?”
鹿淇也陷入了思考。
張揚的哮喘噴霧明顯早就被掉包了,極可能就是凶手乾的。
但如果在客車拋錨的時候,張揚的哮喘病沒有發作,那凶手安排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無論是車窗上“我要複仇”的血字,還是收音機中的詭異女聲,這些事件都依托於張揚的死亡。
所以張揚的哮喘病發作,才是整個預謀殺人計劃的第一道連鎖。
假設李響是凶手,他如何做到精準地將張揚死亡這根最初的骨牌推到,這是個問題。
“我想不到。”鹿淇坦誠地說。
“我也一樣。”
“所以你早就把案件的突破口,鎖定在張揚的死亡上了?”
廖飛攤開手中寫滿線索的幾張紙說“隻是事實把我引到這個問題上了。現在車內的人都有嫌疑,如果張揚的死亡之謎不能破解,就無法確定凶手。”
“我也在你的懷疑之列嗎?”鹿淇問。
“當然。”廖飛說。
“彼此彼此。”鹿淇笑。
經過和鹿淇的交談,廖飛暗自想如果司機李響真是凶手的話,那至今為止客車上發生的這些巧合,就有一大半能夠說得通了。
李響的嫌疑,在廖飛心中加重了許多。
廖飛和鹿淇之間低聲的交談持續了一段時間,好在劇烈的風聲把絕大部分談話內容掩蓋住了。
如果乘客們知道自己成為了被懷疑的對象,肯定會很不爽。
夜晚悄然來臨,大片的雲層遮擋住月亮,將它本就暗淡的光華吞噬殆儘。
隨之而來的,還有不受控製的疲倦與困意。
接近三天以來,乘客們的身體長時間得不到好好休息,沒有妥當的飲食,情緒更是受到了極大刺激。在這種情況下,疲倦是必然的。
廖飛瞄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鹿淇,這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好像睡著了,又好像隻是在小憩。
“盯著彆人看,可不太禮貌。”閉著眼的鹿淇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我的直覺。”鹿淇說著笑了笑,她始終沒有睜開眼。
在這個沒有了守夜人的晚上,大家究竟要如何度過?
乘客們又會不會安然無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