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的腦袋被女子踩爆,渾濁惡心的蟲液緩緩流淌……
這些蟲液順著地板插座,流進插孔,頓時形成回路!
頓時之間,藍色的電光乍然激蕩而起!
電流湧入到蟲屍身上,而後,再以萬馬奔騰之勢,席卷到洪逸的腳尖。
洪逸渾身劇震!
摧枯拉朽的磅礴能量,徹底地把他意識推下了懸崖——
與此同時,小區電表一陣亂轉,讓供電係統損壞了——
小區裡抱怨聲、嘀咕聲、喝罵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停電啦?新聞裡隻說了停水,沒說過會停電啊,太不負責了吧!”
“黑漆漆的一片,趕緊點蠟燭,我害怕!”
“不會是那些恐怖又臃腫的怪蟲把電線咬壞了吧?”
“給物業打個電話,叫人來修啊!沒電的話,咱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打個屁!三天前,小區出現怪蟲的時候,物業的人就跑光了!”
“那就打電話給電力公司!”
“沒用,現在全城到處都爬滿了蟲子,外麵馬路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誰還敢出門?想開車都開不了,你覺得電工師傅會走著來小區給你修嗎?”
“夭壽哦,斷電斷水斷煤氣的,這日子怎麼過?連個飯都煮不了,吃屁啊?”
“明天就收拾東西,趕緊跑路吧,小區裡怪蟲是越來越多,太不安全,咱們還是跑去第三醫院避難吧,那兒有重兵把守,又有專家和教授坐鎮,比這安全多了。”
斷電,讓小區業主們更加人心惶惶,寢食難安。
尤其現在還是夜晚,黑燈瞎火的,業主們時刻都在擔憂著,那些惡心又臃腫的怪蟲會不會趁機闖入他們家中,爬上他們的床鋪,鑽進他們的被窩……
然而業主們一個個都沒想到,害了小區停電的始作俑者竟會是洪逸。
三天後——
在地上躺屍了許久的洪逸動彈了一下手指。
指頭上,儘是焦黑的死皮。
不僅是指頭……
就連全身的肌膚也是死寂的焦黑色——這是他被電流長時間衝刷身體的後果。
要是換了彆人,怕是早就變成一坨焦炭了。
“呼……睡得好舒服…還做了美夢…”
精神飽滿的洪逸睜開眼,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卻發現嘴裡苦苦的,像是塞了一大把草木灰進他牙縫裡一樣。
他這麼一動,牽扯著全身的皮膚,那焦黑的外殼頓時像是蛻皮一樣,簌簌地斷裂、滑落開來。
暴露在空氣中的,是一寸寸新生的白皙肌肉。
“咦,我的手怎麼了……”
洪逸這時候注意到自己雙手以奇怪的姿勢,被匕首掌心,釘在木地板上。
雙手似乎麻痹了,動彈不得。
然而下意識地,洪逸還是想伸手去拔掉匕首,還雙手自由。
“唰唰唰”
洪逸看到兩條紅影。
那是兩條猩紅色的觸須。
觸須很是靈活,卷住匕首末端,一下子就把匕首拔了出來——結疤的掌心陣陣酸痛,可這些痛好像也算不得什麼了。
他雙手掌心還留著兩個血窟窿,絲絲地滲血……
但他卻無心去在意……
“我的媽耶,這是什麼鬼玩意!淦!居然還是長在我身體上?”
洪逸瞪圓了雙眼,呆若木雞地看著那兩條受他控製的觸須……
它們竟是從他的左右肩膀生長出來的!
不止是肩膀!
就連背脊也紮根了兩條觸須!
粗如甘蔗,長如晾衣杆。
就像是螳螂額頭上的細長觸須,放大了千百倍。
乍然一瞧像極了紅色的草蟒。
左右肩、左右背一共四根猩紅色的,皮質觸須,看起來堅硬得像鋼鞭,卻又偏偏很靈活。
“嘶,我明明記得……那個臭婆娘要用蟲血毒死我……她說蟲血會讓我痛得嗷嗷叫,但我覺得挺爽的……後來挨電了一下,我就睡得嗷嗷的香……難道這四根觸須就是因此而激發出來的麼?她是不是故意送我一場造化?壞事做不成反而成了好事?”
洪逸腦海裡活躍起來,他出奇地沒有對觸須感到害怕。
反而有些慶幸與興奮。
至少他躲過了一次死劫……而且,要不是長出了這些觸須,他雙手被釘在地上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怕不是要等著被曬成鹹魚。
樂觀向上,向來都是洪逸的天性,而且被電過以後,洪逸的腦袋處於興奮狀態,連帶著產生一股猛獸般的自信,仿佛自己就是力拔山兮的雪原猛獁。
“先不想這些……我肚子都快要餓瘋了,得想辦法填飽肚子。”
洪逸瞥了一眼,那已經被電成焦炭的囊酸蟲屍體,懶得去管它,轉而飛快地跑向廚房。
他雙手酸軟無力,可他的觸須卻是極其靈活。
足以讓他輕鬆地打開冰箱。
“噢……餿得有點上頭……冰箱停電了嗎,這肉都有些異味了。”
洪逸一點也不抗拒,靈活度操控著觸須,當成手來使喚。
觸須卷住筷子、勺子,“嘩嘩嘩”地夾著一口口殘羹剩飯送進他嘴裡。
洪逸越吃越餓,冰箱裡儲存的水果、火腿、點心、乾果、柿餅通通都被消滅乾淨,可他隻覺得剛夠塞牙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