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泛舟(三)_叛逆少女穿越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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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泛舟(三)(1 / 1)

叛逆少女穿越記!

李翩兒抬手在頭上觸了觸,撫摸著那個海螺,訴說的聲音夾在船外的雨聲中“你送我這個,讓我想到了崖州,感覺時間過得挺快的,回來後想想,那段時間仿佛就如一場夢。我還想再親手摘一次椰子呢,聽說椰子一年可以成熟四次,今年是沒有機會了,明年如果你出海,還能陪我去摘椰子吧?”

李翩兒這話像是在變相告白,但她卻並不是這個意思,她隻是對崖州有著異樣的感情,再加上自己貪玩,覺得摘椰子很有趣,才會這樣對風隅玿說。其實她有些惋惜,如果不是她相公身體不好,那他們就可以三人一起去了,可惜天不隨她願。

風隅玿衝她點頭“嗯,我答應你。到時一定帶你再去崖州,陪你好好摘椰子。我還有東西要送你,這個你一定會喜歡的。”

“還有東西?有這簪子就夠了,我不貪心的,你沒必要送我那麼多。”李翩兒眼中閃過一縷驚訝,今日又不是她生日,乾嘛準備那麼多禮物給她。

“這個不一樣。”風隅玿說著便向角落處一個矮木箱走去,打開拿出了送給李翩兒那特彆的東西。

李翩兒那雙眸子隨著木箱裡的東西一點點出來而漸漸發直,直到風隅玿將東西放在了她麵前,她才反應過來,驚喜的驚叫了一聲“吉他?”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我是照著你繪的圖找樂器師傅做的,也不知效果是不是你想要的。”風隅玿見李翩兒高興得如此激動,自己內心也是暖的,感覺做這些都是值得的。

在荒島時,李翩兒向他提到過這種類似古代琵琶的樂器,說她很喜歡。這樣一說,風隅玿便記住了,回客棧後,一天午後兩人閒來無事,他隻對李翩兒說他很好奇這個名叫吉他的樂器長什麼樣,並問了材質。後來他拿來紙筆,讓李翩兒將吉他的圖樣仔仔細細給畫了出來。

他沒有告訴李翩兒他要將這種樂器給製造出來,但私下裡卻付出了實際行動,當商船離開時,他將圖樣連同需要的材料清單一起交給了小廝,命他找錢塘最好的工匠,價錢不是問題,但一定要將它做出來。工匠花了二十多日的時間,經過不斷嘗試,最終才有了李翩兒如今看到的這個樣子,已和現代吉他基本相同,各個部件齊全。

李翩兒接過吉他用手指在光潔的木紋上撫了又撫,輕輕撥動了一根細弦,一聲豐滿明朗的脆音隨指而生,在弦間微顫綿長,久久不散。隻需這一聲,便仿佛解了她想家的思緒,這正是她所熟悉又渴望的聲音。

她一個藝術生,雖學的是繪畫方麵的東西,但那些都是唬人的,那時的她隻求如何才能玩的更瀟灑,散漫的她對學什麼都無所謂。而在音樂方麵,她也沒有刻意多麼看重,吉他隻能算是她的一種愛好,彈唱方麵都是自學,她並沒有走音樂這條路的打算。她要的是一種無拘無束,毫無壓力束縛的自由,而如果真正走上了那條路,身上便會多了一層無形的束縛,這不是她想的。

“效果不錯,隻需微微調一下音就可以了。上次你讓我介紹了那麼多關於吉他的構造和材質,就是為了這個?謝謝你,我好喜歡。你知道嗎?以前我每次在外麵瘋夠了,深夜回到家,看到偌大的屋子空蕩蕩,其實我的內心是充滿落寞感的。

那時候的我,有時喝得爛醉,倒床便睡了倒還好,可是有時卻清醒得很,根本無眠,這個時候,我就隻能與吉他作伴,一晃三四年便這樣過來了。”李翩兒注視著懷裡的吉他,語氣到最後夾雜了一絲失落。

沒有調音表,李翩兒隻能憑感覺,利用耳朵來將六根弦一一調試一遍。但這難不倒她,對於一個經常彈揍人來說,耳朵比調音表好用。

李翩兒的話聽在風隅玿耳中,令他有些不忍,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他能理解李翩兒說的那種內心的孤獨,卻並不算真正體會過,因為他最起碼身邊還有那麼多女人相伴,內心雖孤獨,外在卻不孤獨,就算是深夜,也很少是他一人。他過了半晌才張了張嘴,安慰道“這些都過去了,以後有我,你不會再感到孤獨。”

“你送了我兩件這樣珍貴的東西,作為回報,我唱兩首歌給你聽吧。剛好有了吉他,可以用它來伴奏,其實我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也就唱唱歌了,其他的一竅不通。你不要嫌棄就行。”李翩兒平日裡不學無術,但唱歌完全沒問題,這還“多虧了”她酒吧之類的地方泡得多,上次為風遙玦唱了一首《李白》就不錯,隻是可惜風遙玦不懂,算是對牛唱歌了。

“好,我榮幸之至。什麼歌?”風隅玿興味盎然,很期待。

李翩兒將調好音的吉他放好了位置,玉指覆了上去,神情多了一份往日不曾有的認真沉靜,淡淡的視線落在有風隅玿的前方,說道“先唱第一首,陳粒的《性空山》,屬於民謠。這首歌就如一個榴蓮,喜歡的人會愛之入骨,而不喜歡的人避而遠之。剛好,這把吉他適合彈唱民謠。”

見風隅玿向她微微點頭,她低頭看了眼弦,移了移手指,全身心投入了進去。

緩慢的弦音如落珠般娓娓從指間彈跳而出,她神情沉迷地望著虛空,眼神略帶渙散,緩緩開口“送君千裡直至峻嶺變平川……”

船外密密的雨聲陣陣,遠處是一片白茫茫不可知,湖岸的楊柳還在軟風中飄揚,枝葉掛滿了剔透的水珠,為無數來來去去的油紙傘做著點綴。水波蕩漾的湖麵不知何時又多了幾艘慢悠悠的畫船,在雨幕迷離中仿佛忘了歸處。

船內,李翩兒的歌聲綿長悠遠,深邃迷離,透著一種無邊無際的茫然虛無、離彆的感傷惆悵與無儘的孤獨空寂深沉,同時也有一種張揚不羈與執著貪戀。風隅玿靜靜的看著身前人,曲子在耳邊回蕩,不知不覺飄入了他的心間,沉醉其中,產生了共鳴,一種淡淡的悲傷從他心中油然而生,萬千情緒湧上心頭,神情越發迷醉。

他們的船從波圈密麻的湖心逆流悠悠而上,悠然愜意,歌聲中蘊含的情感豐富,在朦朧的雨幕中傳得很遠,夾風帶雨氤氳在帶著淡淡醉意的湖中,吸引來了幾隻陌生的畫船,船上遊人紛紛走出了舒適的屋蓬,撐傘立於船頭,向雨幕朦朧中的聲源處頻憑張望,透過風隅玿他們的船窗,看到的隻是李翩兒模糊的側顏。

“半醒半醉日複日,無風無雨年複年,花枝還招酒一盞……”李翩兒那撥動細弦的玉指嫻熟閒適,帶著些若有似無,沉浸在歌中的她雖感到輕鬆,卻也有些哀傷,思家之情更濃,漸漸濕潤了眼眶。

風雨悠悠不停,迷離的聲韻還在繼續,迤邐向他們行來的船慢了下來,不遠不近的跟著,隔著雨聲,那隱隱約約的曲調旋律已不再模糊虛幻,聽者仿佛已入境。

船頭那披蓑戴笠的老船夫漸漸放慢了手上的動作,竟傷情的不能自已,也許是感同身受吧,曲中所傳達的那種江湖羈旅似乎正是他所經曆過的,而有些東西,唯有經曆過,才能深刻體會。

“風流子弟曾少年,多少老死江湖前,老我重來重石爛,杳無音信,我性空山。”曲終,聽曲的人卻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船外的人失了神,船內的人醉的徹底。

兩顆淚珠自李翩兒眸中滾落,一陣帶雨的湖風從窗口拂來,吹亂了她額前碎發,同樣也吹涼了那兩滴淚,在臉頰上冰涼冰涼,一絲冷意融入了她的心神。她是想家了,一想家,便想到了崖州,想到了兒時,那時的她還有奶奶的嗬護。

“怎麼哭了?”神傷的風隅玿良久後回過神,映入眼中的便是自李翩兒那沉靜的臉上劃過的淚痕。他傾身,伸出手,動作輕柔的為她拭了去。

李翩兒淺淺一笑,說道“興許是有感而發吧,所以就哭了。如何?喜歡嗎?”

“很好,有一種江湖氣息,曲中的惆悵深沉使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傷痛,同時又使人產生了一種超然物外的心境,不拘一格之中是灑脫與傲然。曲調詭譎,這樣的曲子,以前著實不曾聽過。想必作這首曲的人定是一位曆儘滄桑羈旅的老者吧?否則怎會如此。”風隅玿那淡淡的視線證明著他的失神,在這首曲中,他聽到的感受遠不止這些,有些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

李翩兒不曾想風隅玿竟能說出這些,欣喜溢在了臉上,心情好了許多,說道“沒想到你聽懂了!不過你猜錯了,創作這首歌的人並不是什麼老人,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她發行這首歌時差不多就二十四歲的年紀,至於她的經曆,不是很清楚。但她的家境絕對不會差,她能創作出這樣的歌,我也挺奇怪的。她的歌很多,每一首都有不同的深意,隻是有的人未必懂這些。”

“怪哉。不過你唱得很不錯。”這件事算是真的驚訝到風隅玿了,他從未想過這樣深沉的曲子竟然是出自一個生在太平盛世的女子之手,不得不讓他好奇這女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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