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鬆子怒喝:“哪裡來的賊子,眼瞎了,光天化日的殺人,不把東陵棲鳴山莊放在眼裡嗎?”
他以為小廝被殺了,心中害怕,趕緊將棲鳴山莊抬出來。
可是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過後,他就被推下了車。
沈曆安的功法現在都是隨心而發,所以在墨煙還沒到麵前時,一層薄冰就攏上它。
原以為這根墨煙會被凍結在空中,可是它雖然被覆了一層冰,還是帶著穿透的力量繼續向沈曆安射過來。
情急之中,沈曆安右手扯下窗簾,在空中一卷變成了一根凍得硬邦邦的布棍,揮向墨煙,此時進入馬車的黑衣人一柄匕首從旁邊割向沈曆安的咽喉。
黑衣人是拾衣樓的殺手。
拾衣樓命他處理好與銅山彆院相關的人,整個銅山彆院內已經空空蕩蕩,一人不剩。
目前就隻有小魚和沈曆安還活在世上。
脂饜齋內殺人比較麻煩,所以沈曆安成了他第一個獵殺的目標。
可惜拾衣樓低估了沈曆安的實力。
沈曆安的功法中要用到水,所以在有水的地方,才能真正的展現他的實力。
而在這沒有水的地方,隻能用空氣的水或是植物中的水,水的多少直接關係到他的功法發揮的層次。
在墨煙被擊碎的時候,那柄匕首插進了黑衣人的胸膛。
匕首還在黑衣人的手裡,但是黑衣人的手卻在沈曆安的手中。
看著鮮血順著匕首上的血槽在流淌,沈曆安突然心中收縮起來。
他明顯地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心中仿似有一個惡魔要跳出來,他再一用力,匕首又深了幾分,輕輕一轉動,他聽到刀鋒刮過骨頭的聲音。
那種聲音聽起來竟是那樣的悅耳動聽。
突然他害怕起來,猛地一鬆手,無措地看著手上沾染的血,他的心越收越緊,緊得使他彎下了腰,他揪著心口的衣服,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鐵鬆子滴溜溜從地上爬起來,再看車內時,已是血染車廂,沈曆安痛苦地縮在了一起。
“沈曆安,沈曆安,你傷到哪了?”
鐵鬆子想去扶起他,可是一碰到他,就被他身周的淩厲之氣給震得破門而出。
聽著鐵鬆子叫喚的聲音,沈曆安長臂一伸,抓住鐵鬆子的腰帶,跟著人便飛身而出,穩穩地落在地上。
鐵鬆子嚇得隻拍胸口,斷斷續續地說:“你,你,剛才那是什麼,就像一陣刺骨強風,差點把我吹飛了。”
沈曆安麵色很不好,像是經曆了一場大病,他憂心忡忡地看著車門處滴滴答答流下的血,嫌惡地閉上眼睛,轉過身子說道:“我並不想殺了他。”
“他想殺了我們,你看他殺死了我的小棉哥,”鐵鬆子跑到倒地小廝身邊,突然就哭了出來,“小棉哥,回去怎麼跟你娘說呢?到底什麼人想殺死我們?”
鐵鬆子畢竟是個孩子,平時就算頑劣些,也隻是個孩子,從未想過害人性命的事。
他家是積善之家,對府中仆人向來寬厚,小棉哥陪他多年,有如哥哥一般。
鐵鬆子四處看看:“會不會還有其他賊人?”
道路上行人很少,因為有血從車上流下,開始有二三人聚集過來。
沈曆安俯身看看小棉哥,再探他鼻息,原來他並沒有死,隻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