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小火球從他身上墜落到地麵,在他飛過的天空裡,小火球就像是一路綻放的禮花。
他從空中俯衝下來,身形漸漸變換,一片巨大的火幕像海浪一樣,從他身前滾向藤蘿堆。
貓兒爺在逐漸融化的冰牢中對著小魚大喊:“快後退,那隻鳥瘋了。”
小魚哪聽得懂他說的話,但是看到冰牢外火幕夾著吞噬一切的氣勢衝過來,她本能地抓起貓兒爺,從地上躍起,儘可能地撲向後方。
一見到沈曆安還躺在中央,來不及細想,便撲在他身上,隻感覺到一陣熱浪,挾帶著大大小小的冰塊,如瞬傾的大廈般轟然將她埋葬。
那陣熱浪從她身上刮過,將壓在她身上的冰塊全部融化,濕淋淋的水從她鱗甲撐起的球形上流下,好似下了一場大雨。
隻因鱗甲已經殘破了許多片,所以有水流進了她的鱗甲裡。
那些混著她傷口的血水濕噠噠的一滴一滴往下滴,滴在了沈曆安的臉上,他的眼睫微微翕動。
意識漸漸回歸身體,他感覺到渾身無力,想動一下手指都異常艱難,剛才那一下暴擊用儘了他所有的力氣。
感覺有人壓著他,又感覺天空下起了雨,雨水裡有彌漫著血腥味。
他慢慢地努力睜開眼,在他麵前的是小魚。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驚訝又理所當然。
他想:好像每次睜開眼看見的都是她。
無論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還是被海水淹沒時的昏迷。
她的眼中是寬慰的笑意,那是自己保護了他看到他醒來後的笑意,她的嘴角彎彎的,濕濕的頭發貼在那裡,看著竟有些頑皮。
她的身後是她的鱗甲,她的鱗甲原本都是透明的,但是現在已經染上了血色,它們在緩緩地轉動。
沈曆安突然意識到,小魚正趴在他的上方在保護他,他們此時正在鱗甲撐起的這片空間裡。
看著從她臉上滴下的血水,沈曆安心中微微的刺痛。
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積聚了些力氣,抬起手想抱住眼前這個為自己撐起一方空間的女孩,可是他的手才抬了一半,就感覺胸前有個軟軟的東西在他身上挪動。
他下意識的收緊身體,僵在那裡,然後就在他混亂的思緒中看到一隻貓頭出現在他眼前。
一條小舌頭伸出來,眼看就要舔上他的臉了,不知他哪來的力氣,猛地一翻身,一把將貓兒爺抓在了手中。
沈曆安喘著氣,無力地看著貓兒爺:“我說過很多遍了,不要舔我。”
貓兒爺委委屈屈:“這不看到你醒了,我一時激動嘛,還以為你要死了。”
沈曆安微一閉眼,從鼻中呼出一口氣。
一人一貓還沒計較完,就聽到身邊的小魚驚恐地說:“太大了,這火太大了,會不會把這個世界燒塌?”
沈曆安和貓兒爺一起看過去,那藤蘿堆已經完全燒著,火光充滿了整個天地,熱度使眼前的景象變形,藤蘿在火中像燒紅的碳芯,發出異常耀眼的光芒。
那些冰融化的水已經開始發燙,跟溫泉中的熱流一樣,流過他們的身下。
“逐日鳥這是開大了吧。”
“是他?他人呢?”沈曆安問。
貓兒爺答道:“他變成了好大一隻鳥,然後就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