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皓戎手中用力,看著她因為吃痛而泛白的臉頰,死死忍著不肯叫出聲來,一對眼睛不甘地看著自己。
上官皓戎怒了,他不喜歡她這個模樣!向來誰不對他畢恭畢敬,她竟敢用這個眼神這樣看著自己?!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薑月初,孤給你臉了是吧?一年了!足足一年!除了新婚之夜你對孤心甘情願過一次,這接下來的三百六十四夜,你從來不願讓孤碰你一次!孤讓你彈琴你就彈琴,你就不會像彆的妃子那樣對孤撒撒嬌麼?既然不肯!那你今夜來這裡做什麼?!薑立軒把你送來榮國,你可彆忘了你來這裡的使命!”
眼裡湧上淚水,她的聲音也隱約帶著一絲哭腔,“臣妾不敢,還望大王恕罪。”
“滾!”上官皓戎一把將薑月初甩開,“彆讓孤再看到你!除非你心甘情願來找孤,你一輩子都得呆在榮國,孤可有的是耐心。”
說完這段話,上官皓戎轉過了身。
薑月初從地上艱難地站了起來,此時,她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地奪眶而出,即使難受,她也還是不願意哭出聲來,隻能強忍著。
低頭看著自己被擦傷的左手手掌,皮破了,鮮血順著手腕往下緩緩流淌著。
忍著痛楚,她轉身朝殿外走去。
“娘娘!”薑月初一出殿就被候在外麵的蓮兒看到了,蓮兒慌張地扶住薑月初,“你沒事吧,大王把你怎麼了?”
由於薑月初將手藏在袖中,所以蓮兒並不知道她受了傷。
“我沒事,”薑月初笑了笑,“蓮兒,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娘娘……”蓮兒有些不放心薑月初一個人。
“彆擔心,我自己走會兒就回去。”薑月初說完這句話就一個人自顧自地走遠了。
蓮兒想上去追,但一想到薑月初的性子,微微猶豫,還是一個人轉身離開了。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身影照得那般寂寞孤單,薑月初獨自一人走在後花園的石子路上,一邊扶著手走,一邊無聲地哭泣著。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隻能是我?
這樣想著,她抬起頭,靜靜看著不遠處的池塘,她的頭發有些散亂,顯得此刻的她有些狼狽不堪。
一步一步……她離池塘越來越近了……
耳邊是自己心底傳來的聲音你要是這樣死了,上官皓戎大怒,是不會放過薑國的!
還有一個聲音早點解脫吧!解脫了這些都與你無關了,你也不用再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了。
此時,她已經站到了池塘的邊緣,再向前跨一步,她就會掉下去了,掉入那冰冷刺骨的水中,被水嗆入口鼻,嗆入肺裡,自己也會因為窒息而死去,第二日被人發現,打撈上來的時候,自己渾身已經被水泡的臃腫不已,麵色鐵青……
隻是,如果死了,後麵的事情,她也不會知道了。
抬起一隻腳,躍躍欲試……
“姑娘!不要啊!”身後傳來一道男子淒厲的呼喊聲。
薑月初被這道聲音嚇了一跳,她一回頭,身體卻由於重心不穩,直直朝池塘倒去。
“救命啊!”下意識地將這三個字喊出了口,身體卻沒有落入冰涼的水裡,而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麵。
是你!
兩人的心底都劃過這麼一道聲音。
不錯,接住薑月初的正是穆子楓,他閒得無聊就想隨便走走,誰知道一走到這裡,就看到一個姑娘站在池塘邊要尋死,情急之下大叫一聲,沒想到更是讓她猝不及防朝水裡跌去,還好自己反應快,不然她可能就真的落進去了!
隻是穆子楓沒想到,想要尋死的竟然會是薑月初!她怎麼了?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會想不開?
此刻,薑月初的心裡也是一陣疑惑,不過不知為何,她卻覺得在他的懷裡竟有些莫名的心安。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她不過隻見了他一麵,雖然他換了身衣服,也戴上了麵具,她也能夠一眼認出他是下午遇到的那位用鬥篷遮著臉的沐先生。
穆子楓率先回過神來,他反手將薑月初拉到一旁的樹下,旋即迅速鬆開了手。
“多謝先生的救命之恩。”薑月初對穆子楓道。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還是覺得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種感覺惹得她的心一陣一陣地跳個不停。
好奇怪!
見她沒有認出自己來,穆子楓鬆了口氣,隨後壓了壓聲音,用沉穩的聲線對她道“原來是月妃娘娘,沐風參見月妃娘娘。”
聽到穆子楓喚她“月妃”二字時,她的眼底再次覆上了一層水霧。
“難道是我說錯了什麼惹月妃娘娘不高興了?”穆子楓疑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