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一個月的中旬,本應是一輪滿月高掛在天空上,撒下一片清輝。
但可惜天公不作美,大片烏雲擋住大半滿月,使得月光難以照亮大地。
朦朧月光下,幾道如鬼魅的身影,隻消片刻就從山腳來到山頂的世尊寺,如大鳥般躍入寺內,消失不見。
李丘幾人潛入世尊寺後,直奔南麵。
天山劍派在世尊寺中的內應,給他們提供了世尊寺詳細地圖。
世尊寺的高層,了空、了塵、了心和法至等人,都住在世尊寺南麵的一片禪院中。
“阿彌陀佛!何人膽敢擅闖世尊寺!”
幾人越過重重院牆,未等靠近那片禪院,還有數百步距離時,就聽到一聲又驚又怒的洪亮佛號,如平地炸雷。
李丘幾人止住腳步,互相看了看,眼中皆閃過一抹濃重忌憚。
“這個距離……”
武者尤其是強大的武者,經常多以修煉代替休息。
這個時候了空沒有睡也屬正常。
但他們距離了空所住禪院還有七八百步,他居然就有所察覺。
了空突破尋常武聖境二次血脈蛻變後,果然是實力大漲!
李丘幾人,正要再靠近。
忽聽一聲悶響。
遠處一座宅院,躍出一道人影,直起十數丈,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氣勢恐怖衝他們而來。
一股可怕的威勢蓋壓而來,有如真佛降世!
李丘幾人隻感覺如泰山壓頂!
恍惚間,幾人仿佛見到一尊渾身金燦燦,腦後環繞佛光的大佛淩空飛來,對他們怒目而視!
李丘幾人心神大震,不由退後一步,神色如臨大敵!
砰!
人影落地,宛若隕石墜空,大地震顫不休,方圓十數丈內鋪地的青磚近皆爆碎!
煙塵四起,氣浪滾滾!
一個凹陷的深坑中,一道有些乾瘦仿佛風吹便倒的身影走出,身上的威勢卻讓人有一股如見山嶽般的錯覺!
了塵走近,神色嚴肅,身披袈裟,目光掃過幾人。
“阿彌陀佛!”
“天山劍派的吳掌門、絕寒武聖,真武派的玄誠掌門、清為長老,血鷹武聖、天鴻武聖……還有巡天司的李大人。”
了空語氣不善,一一念出七人的身份,在念到李丘時停頓了一下,身為朝廷中人的李丘出現在這裡和他身上的武聖巔峰的氣息,讓他有些詫異,不過也很快便將這股詫異壓下。
“幾位都是天下鼎鼎大名的武聖,不知幾位深夜聯手擅闖我世尊寺有何事?”
這時,幾道身影也先後從了空身後一片禪院中躍出趕來。
戒律院首座了心,般若堂首座了塵,了空弟子、世尊寺下一任主持法至、了心弟子法苦、了塵弟子法悲。
“法至、法苦、法悲,你等三人速速去疏散寺內弟子,不準寺內弟子任何人靠近這裡方圓千丈。”
待幾人靠近,了空沉聲命令道。
“是!”
法至和法苦、法悲等人領命道。
法至相貌俊秀,身穿白色僧袍,看著眼前個個氣息恐怖的武聖,神色震動,不禁咬了咬牙。
他雖天生預感比較強烈,但也不是事事都能預見,就像今夜之事。
法至目光掃過幾人,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卻忽然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法至看見李丘和感受到他身上氣息時,有些難以置信!
“武聖巔峰?!”
李丘順著感受到的視線,偏頭向法至看去。
當初他曾和法至爭奪血荊果,占了些許他體力消耗嚴重的優勢,才從他手中奪得血荊果。
如今時過境遷,他已是武聖巔峰,法至似乎才剛剛晉升武聖沒多久。
啪!
了空踏出一步,擋住李丘的目光,低聲喝道。
“法至,還不帶著你的兩位師弟快去!”
了空已經預見一場大戰即將在今夜爆發!
法苦和法悲不過凝血期,實力不足以插手武聖之間的戰鬥,寺內其他弟子更不用說。
法至雖然已晉升武聖,並身懷武聖血脈,實力足以比擬已晉升十數年的武聖,勉強夠資格插手武聖之間的戰鬥。
但法至是他定好的世尊寺下一任主持,性命不容有失!
“是……是!”
法至回過神,臉上殘留驚色,最後深深看了李丘一眼,轉身和法苦、法悲離去。
吳絕行踏出一步,看著神色冷肅的了空道。
“我們幾人此行來,隻為世尊轉日經,了空大師如果將其交出,允許我們抄錄一份,我們立即轉身離開!”
了空對於李丘幾人的來意早有猜測,隻是不願相信,此時聽吳絕行親口說出,終於再無幻想。
原來的世尊轉日經雖然隱有天下第一功法的名聲,但哪裡值得七位武聖如此大動乾戈!
他們必然是知道了他已創出世尊轉日經第十五層,於是才前來搶奪。
“可這個消息……”
了空眼中浮現一抹陰霾。
“寺裡有內奸!”
他在出關後,隻見過了心二人和法至三人。
他和了心、了塵二人一起長大,數百年的了解,他相信兩人不會背叛寺裡。
法至是寺裡下一任主持,也不可能背叛。
“是法悲還是法苦?”
了空思索時,身材魁梧,臉色赤紅,麵如怒獅的了心,怒喝道。
“你們癡心妄想,世尊轉日經是我們世尊寺根本傳承,絕不會外傳!”
“你們都是名震一州的武聖和天下大派的掌門,如此行徑與那些入室強搶的惡賊有何分彆!”
了塵身材瘦高,麵色泛黃,激憤道。
吳絕行像沒有聽到兩人的話一樣,看著了空,冷聲道。
“了空大師,世尊轉日經如若不給,我們七個今日恐怕免不得要與你們三人做過一場!”
“阿彌陀佛!”
“惡客臨門,貧僧說不得要破殺戒了!”
了空眼閉眼,緩緩道了一聲佛號,再睜眼已是一副怒目金剛之相,身上氣勢轟然爆發,如滔天海潮席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