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靜夜美人!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看到了看……到了你、你和……恩,你和溫莎公爵夫人的事……”隱心眉結結巴巴地問。
“全是這個女人告訴我的,”賽瑟回答道,“當我醒來之後發現一切都不對勁,我質問了她,然後她告訴了我。”
“看樣子,這點她倒是說了實話。”
“血腥玫荔一向喜歡真話和謊言摻和著糊弄彆人,她告訴我你看見了我和她之間的事之後,緊接著就釋放幻鏡讓我看到你被桑階汙辱的假象。”
“可怕的女人……”隱心眉不由自主地低語道。
“幸好她死了,死得徹徹底底。”
“對了,你之前說你殺了她三次又是怎麼回事?”
“啊,沒錯,是的,我的的確確殺了她三次才把她殺死。”賽瑟立刻回答,“我們之前說到哪裡了?對,我們說道我第一次殺死她的情況之後就一直在討論那個幻鏡假象……我繼續和你說後麵的事情吧……”
於是賽瑟就接著從他第一次在盛怒之中把溫莎公爵夫人用長劍釘在牆上開始說起,又說道他自己在那詭異的、走廊沒有儘頭的烏雲堡中沒有頭緒的狂奔,以及那可怖又如影隨形跟著他的人影;賽瑟講述起那奇怪的大廳,那滿是貴族青年的舞會片段,突然猝死在戀人懷中的少女,洶湧而入且攻擊人群的蛇群,企圖襲擊賽瑟的藍色巨蟒;接著他又說起這一切隻是另一個飄蕩在那座可怕古堡裡的恐怖回憶片段,他提起玫荔再度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他麵前,引誘他,說服他,想要和他共度餘生;賽瑟說起自己如何第二次從背後用匕首捅死了玫荔,可是沒過多久她和她的猩紅色巨蟒又再度出現在他的麵前,就在賽瑟快要喪失理智,跪地無助地祈禱之時,那個來自永恒之王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道出了玫荔無法被殺死的天機。最終當賽瑟親手斬下那條與溫莎公爵夫人形影不離的巨蟒頭顱的時候,血腥玫荔才真正地死去了。
當賽瑟描述她逐漸死去的恐怖場景之時,隱心眉情不自禁地渾身直哆嗦。
“所以,”當賽瑟說道自己在真正消滅了玫荔可怕又可悲的生命並且終於走出了烏雲堡的時候,隱心眉立刻問道,“所以,溫莎公爵夫人其實早就把生命傾注在蛇的身上?或者不如說那條蛇才是她真正的本體?”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不殺了那條蛇,玫荔就會永遠地活著。”賽瑟回答倒,“這種將生命寄存在蛇,蠍子活著蝙蝠的邪術,我隻在傳說中聽過,從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親眼見識到。我想,玫荔在短短二十餘年的生涯中,做了太多令世人乃至永恒之王無法容忍的事——那些殘忍的殺戮,淫邪的勾當以及不可饒恕的邪術,恐怕早就讓她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在藍星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那條巨蟒紅得不像這個世界的生物,當時就覺得很詭譎可怕;但是我從沒想到它才是她的本體。”
“維洛戈薩沒有那一條蛇能血紅成那樣,那猩紅色巨蟒,以及我在舞會幻像中見到的藍色巨蟒,以及我們在抵達藍星洞之前曾經在黑夜中偶遇過能夠凝結時空的六翼蛇,這些恐怕全部都是溫莎公爵夫人用邪術召喚而來的異世界生物——它們就是幾乎就是邪惡本身了。”
“說道時空凝結,我想到我和庫佩以及白魅從烏雲堡的地牢中逃出來之後,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隱心眉說道,“當時我們出來的時候,感覺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世界就像停止轉動一樣,白魅告訴我們,這是一種頂級邪術,而她由於以前是埃西家的極樂之星,所以她了解並且知道如何破解,如果沒有白魅,我們也會被這種邪術凝固在烏雲堡之中動彈不得,根本無法逃跑。但是真正打破烏雲堡對我們的巫術禁錮,還是我們從蛇穀中把魔鬼血鑽中取回來之後。”
“魔鬼血鑽現在還在你這兒,是嗎?”
“是的,雖然之前血腥玫荔趁著我昏迷並且把我投入烏雲堡黑牢之時,偷走了我的沐基洗聖弓以及血鑽,”隱心眉拍拍胸口說道,“但是,最終我們還是把它們找到了。”
她從裡衣中掏出一個天鵝絨布袋,解開抽繩一抖,那塊紅得像血、熱得像鐵的鑽石就無聲地滾落到了她的手心中,好像一團猛烈燃燒的火球,賽瑟不用觸摸,隻是光盯著這血鑽看,就能感到那地獄般的灼熱高溫。
“很好,收好吧,”賽瑟微微一笑,看著隱心眉重新把血鑽裝回袋子裡再揣進裡衣中,“我離開烏雲堡之後就不想再回去了,可是卻一直擔心魔鬼血鑽依舊存留在古堡中的某個角落,現在看起來我的直覺是對的——這血鑽交給你是再合適不過了,你絕不會讓它落入居心叵測之人的手中。這也難怪血腥玫荔一直沒有問我要魔鬼血鑽,原來她自己早就把它藏在了蛇穀的洞穴之中。”
“她想得到的就是魔鬼血鑽嗎?”隱心眉說道,“我看不見的,她想要的應該是你吧。”
雖然隱心眉是個粗線條的女人,但是她此刻的直覺卻出奇的準,因為她記得自己隔著獄門看見玫荔那得意洋洋的惡毒眼神,這眼神隻能從一個嫉妒得發狂的女人身上才能看得到。
“她還想要《雅書》,但是也沒有得逞。”
“她就隻是嘴上說說罷了,”隱心眉敏銳地指出來,“她說想要這些東西都隻是在放煙幕彈,她隻是想要你。”
“可是我卻是那個殺了她的人,”賽瑟說,“一想到我曾經把她誤認為你並且和她躺在一張床上,我就覺得惡心又恐怖。”
“你可真是個挑剔的男人,”隱心眉笑了,“玫荔的前夫們哪個不知道她殺人喝血玩邪術的可怕行徑?可不還是一個個忙不迭地想把她娶回家?”
“再美的女人我都懶得看,更何況血腥玫荔這種魔鬼蕩婦——我心裡隻有一個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