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李清終於醒了,他打了個嗬欠。
從被窩裡伸出自己的胳膊,他使勁搬了搬自己的手腕,胳膊的關節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兩條腿勁量在被子中伸直,困意依然纏繞著他。
小蝶早已離開,可李清依然能感覺到她留下的餘香。
屋子裡不是太熱,李清將被子又裹了裹,他的眼睛看著漆黑的夜。
一種寂寞突然湧上了他的心頭,他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的感覺。
寂寞不屬於任何人,可寂寞來臨的那一刻,任何人的心都會瞬間變得落寞。
李清不喜歡寂寞,可此時此刻空靜的屋子裡,隻有他一個人,隻有他與寂寞相伴在了一起。
李清躺在床上長長舒出了一口氣,衝動後喉嚨的乾澀讓他咳嗽了一聲,他很想此刻有個人陪在自己的身邊。
那怕這個人給自己再次送來燒心的酒。
緩緩從床上坐起來,他看了看門外,門外一片漆黑。
漆黑的夜色中突然閃電劃過,接著李清聽到了一種聲音。
這聲音非常的細小,但它依然沒有逃過李清的耳朵,這是雨滴落在地麵發出的聲音。
黑暗中衣衫已經穿好,李清跳下床。
他推開了門。
這時一道閃電再次劃過。
李清立刻看到在雨中居然站著一個人,他的背向著屋子的門,他在雨中站的筆直,就像一杆標槍。
這個人既沒有帶著雨傘,頭上也沒有戴著遮雨的鬥笠,他任憑細雨落在他的臉上,任憑細雨淋濕他的衣衫。
他的人就像是鐵打的一樣,接受著細雨的清洗。
後院的屋子距離鏢堂的正廳不是太遠,在門打開發出‘咯吱’聲的刹那,正廳中出現了許多的燈籠。
很快燈籠來到了後院。
大紅燈籠照亮了雨中人的背影。
此刻,李清看得非常的清楚,這個人的手中提著一把劍,這把劍就在劍鞘中,細長。
站在雨中的人是孤獨,孤獨已經回來了。
於是李清歎了一口氣道:“你為什麼不進來?”
“因為你還在沒有睡醒。”孤獨轉過了他的身子,蠟白的臉在雨中已開始發青。
“外麵下著雨。”李清又道。
“我知道!”孤獨沒有動。
“知道你也不進來?”李清道。
“隻要你還沒有醒來,他們永遠也不會走進去。”孤獨道。
孤獨並沒有理會從正廳中走出來的人。
但是李清已知道,他站在這裡是為了攔住這些人闖進屋子中。
他什麼時候來到了這裡,李清根本無法知曉。
“現在我已經醒了。”李清看了一眼提著燈籠的幾個人。
這是幾位蒙著臉的漢子,他們的一隻手提著燈籠,另一隻手中都拿著一把油紙雨傘。
他們的中間站著一個人,這個人穿著黑色的緊身長衫,腰中係著一根黑色的帶子,他的背上背著一把劍。
“可是你的門是打開的,想進去的人應該很有禮貌,先要敲敲門。”孤獨看著李清的手。
於是李清伸出手關上了屋子的門。
不久李清聽到了敲門聲,他大聲道:“請進!”
這次李清沒有看到門被推開,一扇門在瞬間離開了門框,直直走進了房子中。
李清透過遠來的亮光看得很清楚,這扇門在一個人的手中。
進來的人必然是孤獨,這扇門就在孤獨的手中。
孤獨將門靠在了旁邊的牆上。
李清苦笑了一聲,道:“你可以推開門走進來的。”
“我敲得是這半扇門,我不想再聽到它發出的聲音。”孤獨顯得很倔強。
若是不認識孤獨這個人,李清真想在他蠟白的臉上砸上一拳,但他還是忍住了自己。
屋子的門是雙扇門,穿過沒有一片門扇的門,李清看到提著燈籠的漢子們走了過來,他們就站在已失去半扇門頁的門口。
背著劍的人他的目光嚴峻,他抬起了他的手。
於是李清再次聽到了敲門聲,聲音是在剩下的半扇門上。
李清隻有苦笑了,他再次大聲道:“請進!”
可惜他依然沒有看到人走進來,進來的是剩餘的半扇門,這扇門在黑衣人的手中,門立在了屋子的另一麵牆上。
屋子外的大紅燈籠照亮了整個房間。
三個人直直站在屋子的中央。
“厲無情!”李清看著黑衣人,又道:“你為什麼也喜歡拆了彆人家的門?”
厲無情冷冷一聲道:“因為這樣會變得很方便。”
“方便做什麼?”李清道。
“方便裡麵有個人逃命。”厲無情的手開始展開。
“哦!”李清應了一聲
李清卻無法笑了,心中隻有歎氣,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