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該殺,但是我沒有把握能殺了他,”阿斌道。
“你還沒有拔出你的劍,你就已經知道?”夢蝶在繼續挑逗。
“我是個有自知自明的人。”阿斌道。
劍沒有出鞘,人轉過了身子,走向了窗口,他的腳步很慢,他的心中一定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李清看著阿斌,他靜靜看著這個男人,這是一個男人的城府,也是一名劍客,真正的冷靜。
殺氣就藏在劍鞘之中,李清能感覺到這股殺氣,若是現在他拔出劍,這股劍氣立刻能擠滿這個房間。
“你就是一個懦夫,”?夢蝶的聲音再次響起。
“至少懦夫可以今天活著,”?阿斌突然轉過了身,他的眼睛中布滿了血絲。
他手中的劍突然出鞘,這把離鞘的劍滑向了夢蝶,夢蝶隻有恐懼,她沒有想到這把劍會突然拔出。
劍離自己的咽喉隻有兩寸的距離,劍停了下來,拿劍的人用冰冷的話語說道“我不喜歡話多的女人。”
李清看著這把劍,這把劍此刻與主人一樣的冰冷,拿劍的手倘若在微微一伸,就能改變這個女人的一生。
人的選擇在這一刻,就是這麼簡單,這是情還是怨恨?李清沒有辦法知道,他現在隻想離開這個房間。
在這個房間中,他已經感到自己是多餘的一個。
沒有自己的來到,這裡的一切都不會改變,可這一切遲早會來到,隻是時間的問題。
出鞘的劍並沒有收回去,站在窗口的人,卻瞪大了眼睛,他背對著窗戶,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是劍刺出的聲音,阿斌感到一絲疼痛,他感到自己的心特彆的疼,這種疼痛他從來沒有感到過。
眼睛露出了驚恐,他不相信這是事實,但這就是事實,他手中的劍支在了地上,他的嘴角擠出了一絲笑。
李清看到了一把短劍,這把短劍他已經沒有機會去攔截,劍很鋒利,它已經深深插入了阿斌的後心之中。
不該死的人已經死了,李清還有許多的問題想知道,這把劍阻斷了所有的線索,這個房間的主人真的是阿斌?
“少主,放她走!”阿斌道,阿斌用誠懇的眼光看著李清。
李清的心在難受,這個人本不該這樣去死。
阿斌的嘴中吐出了最後一個字,他看著夢蝶,道“滾!”
李清知道這是阿斌的一個心願,這個男人在強撐著自己,他手中的劍支在地上,他的背依然對著窗戶。
敞開的門飛奔出去了一個傷心的女人,阿斌倒下的一刻,他露出了笑,李清看到了一個男人的滿足。
他讓一個女人留下了恨,這種恨永遠沒有人可以去解釋。
愛恨情仇,在一個瞬間,李清看的很仔細。愛一個人可以去愛一輩子,恨一個人也可以是一輩子。
但世間的愛最傷人,它能傷斷每一節心腸。
在這一瞬間,李清明白阿斌選擇了恨。
“阿斌在萬花樓中認識了這個姑娘,”窗外的人已經跳了進來,李清知道他是誰。
這一刻隻有一個人留在窗外的樹林子中,這個人長著一張馬臉,此刻馬臉上居然還掛著笑。
“哎!你不該殺了他,”李清歎著氣,這個人下手實在太快了,他還有許多的問題想問問阿斌。
“這個人就不該活著,”馬臉的東方笑道。
“他知道的一定很多,”李清道。
“他知道的花和尚一定知道,”東方笑道,他顯得很坦然。
“花和尚?”李清想起了這個人。
“花和尚在棺材中,”門口的張帆道。
李清知道院子中有兩口棺材,在自己走人這個房間以後,他無法知道房間外的一切,他甚至沒有看到影子。
影子已經走了?影子不喜歡這樣的場麵?
“這個花和尚今天很老實,他自己躺進了棺材中,”張帆道。
“活著能自己躺進棺材中已經很不錯,死了就不一定,”東方笑道。
李清搖了搖頭,這個道理很對,許多人就是這樣,活著的時候,認為自己很偉大,死了一定會有一個風光的場麵。
可惜總有一些人,死了連一個土坑都沒有得到。
李清看著倒在地上的阿斌,他的追求到底是什麼?他的夢想到底是什麼?他已經帶走了屬於他自己的一切。
“我們去看看花和尚,”東方笑突然提出了一個建議。
“一個死人你也要看?”門口的張帆愣在門口,他不相信東方笑還有這樣一個愛好?
“至少現在他還沒有機會去死!”東方笑的眼睛看著張帆,長長的馬臉上依然掛著笑。
“他沒有機會?難道他還有自己的選擇?”李清奇怪東方笑的話。
一個想去死,還要看看自己的心裡想著什麼?,這個人一定有毛病,這個人的毛病一定不少。
他的心思一定比女人的心思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