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剛想說什麼了,宣哥兒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張開兩個小胳膊想找花椒抱,花椒忙起身接過孩子,淺笑道:“他是想睡覺了。”
“他是尿了……”常傳黑著臉,指了指身上,他的短襖濕了一大片……
花椒頓覺尷尬:“師父,太不好意思了,您快換下來,我這就去給您洗了。”
“臭小子,一來就給爺爺尿身上。”常傳衝廚房喊道,“全勝,你兒子比你強,不認生。”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裴澤回應道。
“得,我換衣裳去。”常傳起身去了雜物間。
常傳換了衣裳,沒去臥房,反而倚在廚房門口看裴澤做飯,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冷笑道:“看來你小子日子過得不錯,怎麼?從西北回來就遠離廚房了?”
“回稟師父,我是做飯少了些,但師父的南瓜飯卻是不敢忘的。”裴澤展顏道,“我會做的。”
當年雖然是李全德逼著常傳教裴澤武功,但常傳卻也是有條件的,第一必須會做南瓜飯,第二必須跟他連吃三天的南瓜飯,裴澤也是通過考核的。
“那就好。”常傳看了看裡屋,低聲道,“媳婦不錯,從哪裡搶的?”
“是我爹娘在家裡找的。”裴澤正在切南瓜,蹙眉道,“師父,我哪裡能乾那樣的事?那不是給師父丟臉嗎?”
“得,我早就說了,咱們師徒幾個的緣分早就散了,不要師父師父的叫了,我擔不起。”常傳抱胸看他,“這鳳凰山是皇上賜給我養老的,我自在慣了,身子骨也折騰不幾年了,你若有什麼事打我的主意,那你可就喪良心了,我可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帶著孩子來的份上,你連這鳳凰山也進不來,我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不願意上你的當。”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師父。”裴澤老老實實地承認,準備好食材,拿起葫蘆瓢舀了兩瓢水倒進鍋裡,又把南瓜丁放進去,抬頭看了看常傳,半晌沒吱聲,待水燒開後,南瓜在沸水裡上下起伏,倒進花生碎,最後才把蘿卜絲放了進去,常傳扔過一個大瓷碗,黃色的南瓜,白白的花生碎,青翠的蘿卜絲交織在一起,很是養眼。
常傳冷笑:“那我告訴你,我不會離開鳳凰山的,我不管這閒事。”
裴澤沒吱聲。
端了南瓜飯上了炕。
宣哥兒已經睡著,睡在了炕頭上,常傳取了一個小鐵盆挖了滿滿一盆遞給裴澤:“去給你那個車夫吃。”
裴澤道是。
很快端了南瓜飯出去給邱虎,邱虎接過南瓜飯,低聲對裴澤道:“侯爺,西府客棧那邊傳來消息,放火的人不是淳親王的人。”
“不是淳親王的人,那會是誰?”裴澤問,“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不會。”邱虎篤定道,“淳親王自顧不暇,不會把手伸到這裡來的,這條路線上,全是咱們的人,淳親王的人絕對混不進來,何況西府客棧原本就是您跟夫人準備下榻的地方,兄弟們哪敢怠慢,客棧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不小心把院子裡的木柴點著了,不像是人為的。”
“知道了。”裴澤點點頭,又道,“吃完飯你找個客棧休息一下,我這裡暫時沒事,我陪師父說說話。”
邱虎道是。
裴澤做的這道南瓜飯味道清淡,軟糯香甜,挺好吃的。
花椒吃了兩碗,其實她還能再吃一碗,但當著常先生的麵,她不好意思吃了,率先放了筷子,裴澤吃了三碗,常傳吃了四碗……
吃完飯,收拾了,常傳又取了自己炒製的竹葉茶,盤腿坐得很是端正:“你們在這裡住幾天,我去地窖那邊睡,想吃什麼自己做,不要過去打擾我。”
說著,抱著被子就下炕。
裴澤忙道:“師父不用勞師動眾了,我們下山住客棧就行。”
“怎麼?你嫌我這裡破?”常傳臉一沉。
“自然不是。”
“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