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都是夜裡才開始偷吃的……
花椒聳聳肩,掀開舊布簾,進了自己的小隔間。
沒有炕,就一張木板床,床上放著一卷鋪蓋,也是補滿了補丁,看不出被子原來的樣子,北牆根放著一個破舊的木箱,箱子上放著半截梳子和一麵鏡子,西牆上倒是有個小窗子,斑斑點點的天光從破舊的黃麻紙糊著的窗欞裡擠了進來,整個小隔間也算有了些許的亮光。
地麵坑坑窪窪的,高低不平。
甚至牆角還有個老鼠洞……
花椒捏捏眉頭。
看來穿越也是個技術活,她人品是有多差,竟然抓了這麼一手爛牌,再不濟,穿成人家女兒也好啊!
偏偏還是人家買來的媳婦……
裴鶯梆梆地敲牆,警告道“花椒,你彆亂說哈,我沒有偷吃白麵餅,若是讓咱奶知道了,我就,我就說你誣陷我,你是我們家買來的,咱奶不會向著你的。”
花椒冷笑。
小姑娘這麼凶,她好怕怕。
裴德文和老大裴潤扛著鋤頭從地裡回來,冷不丁見門口站了一圈人,父子倆嚇了一跳,忙扒拉開人群進了院子,見袁老太太坐在地上抹眼淚,裴德文忙放下鋤頭,上前扶起袁老太太,問道“娘,您這是怎麼了?”
“你個沒良心的,你老娘都快被你兒媳婦欺負死了,你們怎麼才回來啊!”袁老太太見裴德文回來,拍著大腿拖著長腔道,“大文,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裴潤皺眉。
又來這套……
“大哥,花椒那個小蹄子仗著大嫂護著她,砍傷了滿哥兒,還頂撞咱娘,你得管管你這個兒媳婦,你們家再缺媳婦,也不能慣成這個樣子啊!”裴春花見她哥回來,趁機下眼藥水,憤憤道,“要我說,就花椒那樣的暴脾氣,就應該綁起來打上三天三夜再說,還有大嫂,後娘就是後娘,她……”
“好了好了,娘,這事咱們回屋說。”裴德文不耐煩地打算了裴春花的話,攙著袁老太太就往屋裡走,皺眉道,“您消消氣,可不敢氣壞了身子,這事咱們慢慢商量。”
花椒什麼性情他是知道的。
當然,袁老太太跟裴春花什麼性情他也心知肚明……
眾人見沒熱鬨看了,才如鳥散去。
哎呀呀,可憐的花椒!
“哎,你們都彆走啊,我們家可熱鬨了。”裴安見眾人要走,忙跑上前拉起一個年輕人的手就往家拽,急聲道,“賢哥賢哥,你來我們家,你不是最喜歡跟我三嫂說話的嘛!”
人群中有個穿藍色葛布棉襖的女人打趣道“蘇賢,聽說臘八那天你還讓花椒去你家喝臘八粥了,你說,你是不是對人家花椒有想法啊!”
蘇賢紅著臉,轉身回了隔壁院子,砰地關了門。
眾人哄笑。
趁裴德文攙著袁老太太進了屋,裴春花一溜煙去了東廂房找裴滿,裴滿見他姑進來,立刻哎吆哎吆地喊疼“姑,我快疼死了,你們給評評理,明明是花椒先勾引我的……”
他沒想到小姑娘的力氣還挺大的,胳膊上的傷口鑽心得疼。
哼,等他好了,他饒不了那個小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