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素白純淨,皎潔月華之下。
那些乘坐著大量陸戰士兵的運輸船中,焱兵們將他們全部押到了甲板上,讓他們趴伏在船欄上,而後行刑的焱兵們拔出佩刀,在號令聲中齊刷刷一刀砍下。
“砰砰砰砰砰。”
並不是一聲,而是一連串,人頭滾滾而落,它們墜落在幽深海水中,濺起一片浪花,須臾之間便沉了下去。
船上的焱兵們卻無心看海綿,他們拖起已經癱倒在甲板上的屍身,將缺了頭的屍體扔進海水,接著後麵的焱兵推來下一批人,他們重複著先前的動作。
砍頭,拖屍,拋投。
在一輪輪行刑中,褐色的甲板逐漸潮濕,踩上去甚至會濺出一片血花,船欄上的血以線狀往下流,讓下麵的船舷被染的通紅。
天上明月在照,它依舊素白純淨。
海中月卻支離破碎,它變得血紅汙濁。
海腥味更是愈發濃重,猩紅潮水在拍打著船身,濺起潮紅的血沫,水下的魚群在慢慢聚集,在水下的它們歡快的遊動著,最深處的蝦蟹們也在這時爬出巢穴,這更是它們難得的盛宴。
【太陽女神號】上,威爾遜趴在甲板上,像是一具屍體。
但他沒死,他隻是在巨大的恐懼中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他癱倒在地,偶爾顫動一下在。
數不清的慘叫聲,哀嚎聲,求饒聲,還有喝罵聲在不間斷的傳入耳中,折磨得他近乎要發瘋,他害怕下一個被拖上船欄的是自己。
先前的炮擊交戰固然凶險萬分,但與那時相比,如今這場血腥的屠戮才是真正的恐懼,這像是身處地獄中。
他並非沒有見過這樣的屠戮,在費尼大陸屠戮那些原住民時,他就已經見過多次。
隻不過今夜不比那時,今夜,自己這邊才是被屠戮者。
隻有這次,他才真正感受到了死亡近在眼前,也正是在此刻,他心中湧起無限懊悔,如果能再重來一次,那麼他絕不會踏上這艘遠洋的戰船。
而在一旁,則是跪倒在地的克萊門托。
他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變得通紅的眼瞪著甲板,牙關不住打顫。
抗辯的話已經在行刑開始就已經說了,但沒有取得絲毫結果,這位焱國國君並不像他的外表那樣溫和,相反,他格外的殘忍、狠毒、暴戾,既沒有絲毫憐憫之心,更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一場戰役的勝利,讓他狂妄到了敢殺這麼多人,竟如此不考慮後果。
在強烈的憤怒與悲痛中,克萊門托再也無法抑製內心,他猛地抬起頭,朝著坐在麵前的秦澤嘶吼了起來
“你這個劊子手!!!”
“你怎敢怎敢這樣屠戮我撒日國的人!”
坐在椅中的秦澤麵色平靜,並沒有絲毫惱怒,他抱著手臂看著臉色扭曲的克萊門托
“要是這場戰役我們輸了,你們以後不也是會在我們的國土做一樣的事嘛。”
克萊門托置若罔聞,依舊在嚎叫
“不!你是魔鬼!你是真正的魔鬼!”
“嗬。”秦澤輕笑一聲。
“說的什麼狗屁話!”典韋怒喝一聲,上前一腳將克萊門托踹翻在地,接著扭頭對秦澤說道
“主公,乾脆把這家夥也殺了算了!”
秦澤搖了搖頭。
“說好的見麵禮,得給那女人送過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