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熊春所看見的趙正是那一臉慷慨激昂,哪有一絲先前的小人嘴臉。
而被趙正拿刀抵住脖子的金歡,此刻臉上也再無一絲得意笑容。
他整張臉已經是慘白一片,充斥著難以置信之色。
事情發生的太快,趙正的突然轉變,讓金歡甚至一時之間都難以回過神來。
而直到脖子感受到這匕首上的寒意時,金歡這才顫聲開口:
“你....趙正,你在乾什麼?!”
“你不是要.....”
趙正怒喝一聲:“蠢貨!你平日倒是蠢笨如豬,今日卻做足了防備,可真是叫我小看你了!”
“若不是呂將軍膽量過人,敢以身犯險,隨我進關,要拿你恐怕還沒那麼容易!”
一席話說的金歡大腦一陣暈眩。
但也讓他終於明白,原來趙正先前說的那番話,卻是計中計啊!
所謂的被脅迫,假投誠,獻計拿呂布,以俘虜鉗製叛軍,這一連串的事情,竟然全是假的!
真的隻有一件事,他真的叛變了,已經和叛軍同流合汙,用儘騙術要入關!
強烈的怒火在金歡胸口升騰,蒼白的臉色逐漸憋得漲紅,他咬牙道:
“王八蛋!你這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枉我對你如此看重,你卻來害我!”
趙正冷笑連連:
“是嗎?你對我看重?”
“我放你媽的屁!”
“你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是誰給你打出來的!是我在後麵拚死拚活!”
“你呢,你隻不過是名字裡帶了個金字,就能坐享其成!”
“你讓我帶著幾萬人去和王爺打,你說你是蠢還是壞!你這是在逼著我送死啊!”
一番話說的金歡麵紅耳赤,他回嘴道:
“胡說八道!我那是讓你去立功!”
“我是為了你的前程著想!”
金歡被製服,城樓上的士兵誰也不敢妄動,而呂布則提著刀,好整以暇的看著二人。
而此時,聽到金歡的話後,趙正狠狠啐了他一口:
“你還真是夠假仁假義啊,自己想立功,卻不敢涉險,反倒讓我帶人去,你想的倒好啊。”
“難怪王爺從北涼殺來一路橫掃,朝中無一人能擋,我想除卻王爺本身兵力夠多夠勇之外,還和你這種人脫不了乾係!”
“昏君當道,任人唯親,昔日的大乾兵精將勇,有幾個是貪生怕死之輩!”
“這些年來,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將,不是被貶就是被殺,到了今日,又有幾人能站出來為朝廷效力!”
“沒人了!隻剩下你們這一幫姓金的酒囊飯袋了!”
這幾句話可謂是字字紮心,城樓上的一些士兵聽到這話後紛紛變了臉色,呂布則冷冷一笑。
而金歡,則被說的臉漲紅成了豬肝色,他仍在反擊:
“趙正,休得胡說,若不是我提攜你,你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嘛!”
這話一說出來,趙正愈發的怒不可遏,匕首也劃破了金歡的脖頸,帶出了一道血絲,金歡急忙道:
“彆彆彆,彆動手啊!”
趙正看著他這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搖頭冷笑道:
“我趙正,正因為姓了這趙字,而不是金字,因此不論我有何才乾,我都隻能給你當狗,哈哈哈。”
這冷笑聲甚至到了後麵竟帶了一絲悲涼。
“我也想靠一刀一槍在戰場上殺出一條路來,戰死沙場是我們這種人的宿命,但我可不想因為你這種人的存在,而不明不白的死啊!”
“剛剛呂將軍說,大丈夫豈能鬱鬱久居人下,我深以為然!”
“試問,又有誰不想建功立業呢,可是你這種人,卻堵死了我們這些不姓金的人!”
“王爺是虎威大將軍的兒子,虎威將軍當初就是從一平民百姓崛起的,我想王爺這次締造新的王朝,我們這些人,應當還有些可用之處吧。”
“畢竟,終歸要好過你!”
最後一句話,趙正是貼著金歡的耳朵說的,而那匕首,也割的越來越深了。
鮮血順著金歡脖頸流出,金歡心神大亂,哪裡還敢和趙正頂嘴,他急忙求饒:
“好好好,有話好好說,你把匕首拿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