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高,高你酸秀才娘個蛋……”
聽著李慕白一口一個高,洪主氣的是渾身直哆嗦,跺腳罵道:“夠種就彆指桑罵槐陰陽怪氣,手底下跟我見個真章——就不信老子手裡這斧子,劈不開你酸秀才手中的什麼破圖……”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孫吾孫,以及吾之孫……”
李慕白繼續搖頭晃腦的吟唱,變著花樣的挖苦洪主……
眼見洪主握著斧柄的指節都開始泛白,令狐淵不得不向嗜酒求救道:“大陣完成在即,我根本抽不出手,嗜酒兄要不想看著我等還沒見到那天降白骨就自相殘殺的話,最好是勸上洪主一勸……”
“酸秀才,適可而止吧!”
嗜酒說著的同時曲指一彈,掌中的朱紅酒葫便已飄到洪主身邊道:“這酸秀才酸了萬年,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要不我二人去一邊喝酒?”
“且饒他一條狗命!”
洪主說著抱著酒葫來到一旁咕咚一大口,咬牙切齒的悻悻道:“一看到這姓李的,我這再好的酒喝嘴裡都一股子醋酸味!”
嗜酒沒有回應,咕咚了一口酒才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還想多活幾年,死也不趟這趟渾水?”
“我是覺著你此次怕是想不因為那枯雪而死都不成了……”
洪主哼哼道:“渾水我洪主是不想趟,但看在這麼些年交情的份上,你要是死了,我在旁邊好歹能幫你收屍!”
嗜酒沒理會洪主的毒舌,目光四望中道:“她沒來!”
“但凡劍宗那老東西可能出現的地方,枯雪能不來?”
洪主白眼之後才道:“現在沒來,估計是因為那天靈根的苗子——放心吧,她會來的!”
嗜酒便灌了一大口酒,望著長天許久之後才噴著酒氣道:“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能想通,就最好不過啦!”
聽到這話的洪主總算開心起來道:“就你現今這身份,天底下什麼樣的女修不能到手?舍棄一片枯葉,得到了整片森林……”
嗜酒白眼,衝著長空努嘴道:“我沒說枯雪,我說的是它!”
“……”
洪主頓時無語,片刻之後才道:“我看你是真活膩了!”
“不是我活膩了……”
嗜酒幽幽的道:“實在是我等在這路的儘頭等了太久太久,我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是死是活,我都想踏出那一步,上去看看那天上的風光!
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天上的風光雖好,可我更相信好死不如賴活著!”
洪主心說,但看到嗜酒那直勾勾的看著長天的眼神,看到了那眼神中充滿著的無儘的恨意,怨懟,其這話便再也無法說出口。
畢竟在心底,同樣在這道路的儘頭等待了太久太久的他,又何嘗就真的一點都不想上去看看?
在二人都在看著長天的同時,怡然自得的李慕白眼角的餘光也在看著這長天,眼中居然也有著同樣的情緒,口中更是喃喃道:“朝聞道,夕死可矣……”
唯有令狐淵的目光並未看著天上。
其一邊忙碌著手中之事,目光中全都是三人本身的身影,眼裡有著濃濃的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