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餘雪倩那裡離開之後宋長生便回到了先前議事的大殿,禁製依舊存在,但兩人應該沒有動手,不然這座大殿早就變成渣了。
莊月嬋與刑昭兩人就坐在不遠處的圓頂亭中,看樣子是一直守在這裡。
“師叔和爺爺還沒談完嗎?”宋長生看了看空中月亮的位置,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
“沒呢,不過我認為應該沒什麼事,且放寬心等著吧。”刑昭依舊很淡定。
微微點了點頭,宋長生來到兩人身邊坐下。
莊月嬋突然皺了皺小巧的瓊鼻,隨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狐疑,不解的道:“你身上什麼味道,怎麼這麼香啊?”
“小師妹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有一股子異香,嗯……好像是【莫羅花】的味道,我以前在六師姐那裡聞到過。
那不是女人用的東西嗎,宋師弟也用香粉?”說到這,刑昭看著宋長生的目光不禁變得有些怪異。
宋長生被他看得混身不自在,就好像有螞蟻在身上爬一樣。
“他身上以前隻有煉器殘留下來的爐火氣,偶爾還會有點酒氣,從來沒有過香粉的味道,應該是剛才和什麼人接觸過沾染上的吧?
我聽說【莫羅花】製作的花粉可是很稀有呢,還具備一些特殊的效果,看來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般呢,大晚上的還用香粉。”莊月嬋似笑非笑的說道。
她對藥理並非一竅不通,在聽到【莫羅花】這幾個字的時候心裡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無非就是有人想要借著【莫羅花】的特殊功效乾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罷了。
雖然相信宋長生的為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吃味兒。
“就是一位客人罷了。”宋長生訕訕一笑,這事兒屬實不太好解釋。
就在這時,大殿封閉的大門突然打開,宋仙鳴與沈卿秀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兩人神色寧靜,氣息平穩,不像是起了衝突的樣子。
莊月嬋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吸引了過去,著實讓宋長生鬆了口氣。
“這兩位都是大城主座下的高徒吧。”宋仙鳴看著兩人,表情很是和藹。
“月嬋,昭兒,過來拜見宋族長。”
“晚輩莊月嬋刑昭,拜見宋前輩!”兩人連忙上前見禮,刑昭還好,保持著作為晚輩的基本禮數,不卑不亢,但莊月嬋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湧現出了一絲緊張。
宋仙鳴的目光在莊月嬋身上停留了片刻,和煦的點了點頭道:“不錯,都是天縱之資,大城主目光如炬啊。
初次見麵,老夫也不能沒有表示,這是老夫閒暇時煉製的兩個小玩意兒,你們且拿著防身。”
他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了一枚戒指和一個水晶吊墜,分彆賜予兩人。
作為三階下品陣法師兼煉器師,宋仙鳴出手自然不是凡品,這兩枚護身符都可以抵擋紫府修士的全力一擊。
“多謝前輩賞賜。”兩人同時拜謝。
沈卿秀頷首道:“我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你們兩個記得不要隨意走動,蒼茫峰不比落霞城,莫要失禮。”
說罷,飄然離去。
“爺爺?”宋長生看向了宋仙鳴,經過一番思索,他已經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事了,他也很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宋仙鳴微微搖頭,笑嗬嗬的道:“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不要怠慢了客人,你們年輕人之間應該多多交流,老夫便不在這兒礙眼了。”
說完也徑直離去,獨留下三人麵麵相覷。
刑昭突然道:“第一次來宋氏,怎麼說也該去拜見一番宋師弟的母親才是,否則豈不是顯得我們太過於失禮了?
小師妹你說是不是?”
“啊?”
莊月嬋聞言莫名感到有些心慌,怎麼突然就要見長輩了?
下意識的就想要回絕,但刑昭說的也沒錯,來都來了若是不去一趟實在是太過於失禮了。
莊月嬋的內心陷入糾結,裙帶的一頭都被她的一雙玉手擰成了麻花狀。
“總是會有這一天的……”
想到這,莊月嬋咬著牙點了點道:“師兄說的沒錯,理應如此。”
看著她的表情,宋長生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狐疑:“我娘溫柔賢淑,性情溫婉,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至於這麼視死如歸的嗎?”
要不說宋長生兩世為人是憑實力單身呢,他哪裡明白女子要第一次見未來婆婆時心裡的那種緊張和糾結?
好在他不傻,這話也隻在心裡說說,根本不敢問出來。
一行人來到宋長生的庭院,剛一進門便看見了一頭小山一般的金色陸龜趴在地上,一個粉雕玉琢的男童在龜背上肆意撒歡。
另一邊,一個身著素白色長裙的女子坐在梧桐樹下看著這一幕,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眼底滿是慈愛。
“這就是金甲的後代?竟然已經成長到二階下品了,有一身兒好血脈當真令人羨慕啊。”刑昭略帶驚歎的道。
“不錯,我給它取名金玄。”
“好大膽的小家夥,竟然敢在二階妖獸的背上玩耍。”莊月嬋看著那個拿金玄龜甲當滑梯的小家夥笑著說道。
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道:“雲兒和金玄從小一同長大,自然不會怕。”
“娘,這位是月嬋,這位是刑昭師兄。”宋長生連忙給夏韻雪介紹道。
“拜見伯母。”莊月嬋盈盈一禮,隻感覺臉頰有些燒得慌,幸虧沒摘下麵紗,否則……
夏韻雪聞言眼前一亮道:“可是姓莊。”
莊月嬋呐呐點頭。
“當初那個小丫頭突然一下長這麼大了。”夏韻雪笑容滿麵,熟絡的抓起莊月嬋的柔荑道。
“您認識我?”莊月嬋下意識的看了眼宋長生,眼中蘊藏著欣喜。
殊不知宋長生也有些發愣。
“當然。”夏韻雪熱情的招呼幾人坐下,帶著一絲追憶道:“那還是二十幾年前,生兒才五歲,我帶著他去天音山住了一段時間,見過你幾次,那時候你跟在大城主的身後,才這麼高。”
她笑著比劃了一下,臉上滿是懷念,那段時間,當真是她最幸福的時光了,從天音山回來之後便爆發了大戰,宋長生的父親便隕落在那一戰之中。
不是誰都像宋長生或者宋青刑一樣,打娘胎裡麵便開始記事兒了,是故莊月嬋一點印象都沒有,但她的心卻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一旁的刑昭微微點頭。
他雖然和莊月嬋同輩,但實際年齡已經近一百歲了,比夏韻雪的年紀還要大一些,對那些往事也有一些印象。
“生兒也不早點說有客人要來,害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你們且稍等片刻。”夏韻雪嗔怪的看了宋長生一眼,隨後起身去屋裡忙活了。
“長生,你讓伯母彆忙活了,我們坐一會便走。”莊月嬋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