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浩大的服喪儀式他還是第一次見,城中百姓緬懷之情真摯,簡直比國喪還要心痛。
中年大叔正挑著柴,聽到有人詢問輕輕將擔子放下,扯著脖子上的布巾在臉上抹了一把,哀歎道:“聽說郡主墜崖了,屍骨無存!”
中年大叔一身洗得發白補丁遍布的衣衫,一看就知家中狀況艱難,可他仍扯了一尺白布纏在了腰間,用以祭奠梧鳳郡主的離世。
顧天成心中一沉,淩厲的直視著中年大叔,逼問道:“郡主?什麼郡主?”
中年大叔被那眼神看得後脊發涼,結結巴巴的應道:“是……自然是梧……梧鳳郡主……我們齊國隻有那一個郡主。”
還不等顧天成反應過來,他說完就挑著擔子沒命的溜了。
顧天成沉著臉,陰冷的盯了消失的方向一眼,邁著步子回了馬車。
左婉見他麵色不好,柳眉緊蹙,撩著車簾往外打探了一下,才轉回頭嬌著嗓音問道:“天成哥哥,可是遇到什麼惹你不高興的事了?你不妨說來聽聽,讓婉兒給你排憂解難。”
說話間,她已柔弱無骨的纏到了顧天成的身上,衣襟不經意間變得鬆散,雙眼迷離的俯在他脖間呼著氣。
可這次,顧天成一把推開了她,她因為沒有防備,一下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衣衫散了一半。她就那樣泫然欲泣的盯著眼前的男子,可人家根本不願看她一眼。
“天成哥哥……”
“閉嘴!你還嫌我不夠煩嗎!如今梧鳳郡主已死,你讓我去何處找那神石,你讓我如何向七皇子交差!”
忽然車簾被人從外頭掀起。
“喲,我說誰家的馬車那麼招搖呢,恨不得將顧家的標識印得滿車都是,原來是咱晉國大名鼎鼎的顧小侯爺呢!
唉,這如今可是在齊國,你這在大街上就與人翻紅浪不太好吧,是不是有損你顧家的威嚴呢?
誒,左婉妹妹你怎麼哭了?我說小侯爺你也太不會憐香惜玉了,你要是實在不行,就讓婉妹妹跟我就好了!”
這般尖酸刻薄的言語可比顧天成厲害多了,他不用抬頭都知道,能說出這樣讓人厭惡的話語除了扶餘國的小皇叔還有誰?
顧天成按下車簾,同時將身旁的小毯扔到了左婉的臉上,吩咐著車夫駕車前行。
可街巷狹長,旁邊又全是舉喪的隊伍,加之扶餘國的車架特意與他齊驅並駕,想甩都甩不掉。
車簾又被人刻意掀了起來。
“我說你那麼急乾嘛,咱晉國與扶餘國好歹也是友國,這幾年後重逢,難道不該與我敘敘舊?”
“我跟你沒什麼可敘的!你若再廢話,我會讓你知道一輩子說不出話的下場!”
顧天成一掌朝車簾拍去,轉瞬間那聒噪的聲音就消失了。
可還沒等他緩過來看,那聲音又笑了起來。
“小侯爺,我告訴你,你這行為可是破壞兩國邦交啊,這樣的事情可要不得!彆那麼大火氣,我知道你在氣什麼,你氣的是梧鳳郡主墜崖身亡。”
顧天成眸中暗流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