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想起那一根筋的鬆青,頓時頭疼起來也不知是不是還跪在門口於是打著嗬欠搖了搖頭:“我還是先回去吧你們商議大事,我不便打擾。”
她到宮門的時候,十五也正好回來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可她總感覺十五對他更疏離了。
“十五,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她被初一攙扶著上了馬車,到門口的時候轉過頭問了問。
十五隻是淡淡一笑,說她多慮。
確實如此保護她的安全才是他的本分,其他都是不切實際,不能被世人所知的奢想。
回到公主府,發現那鬆青果真還跪著,脊背挺得直直的,身上還落了些樹葉,似乎一整夜都沒有移動過。
見著餘音的馬車歸來,他跪在地上努力的朝車架挪動,眸光裡儘是哀求。
“公主,公主,求你去看看我家主子吧,求你了!公主!”他聲聲哀嚎,攔在馬車前方,勢有不答應便不肯讓開的決心。
他已經等了很久,他今日就算死也要求得餘音同意。
因為他的主子,自那日從皇陵歸來就變了,整日不言不語,不眠不休,一直坐在廊下,連移動都未曾有過。
那空洞的目光,悲哀的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記得主子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扶雲,你還是不肯見我……”
他不知道餘音與主子口中的扶雲有什麼關係,但他清楚的是,餘音是現在唯一一個能勸慰主子的人。
“他要是生病了應該找醫師,而不是找我。”餘音心有不忍,但想起懷素陰晴不定的樣子,那份同情又被害怕所掩蓋。
“公主,求您了,您就去看看吧!我保證主子不會傷害你的,他現在已經沒辦法傷害你了!公主,求你了!”
鬆青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額間白皙的皮膚叩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變得鮮血淋漓。
他一聲聲哀求,聲如泣血,縱使餘音早已決定與懷素不再有瓜葛,也不得不動了惻隱之心。
她終究還是隨著鬆青去了靜心齋。
初一十五一左一右的護在她身旁,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戒備著突然出現有可能將餘音擄走的懷素。
鬆青見此苦笑一聲,恭敬的引著三人去了靜心齋後院,外人不允許涉足的地方。
廊下有一處米色的花架,上邊開滿了亮如星辰的小花。懷素就呆呆的坐在花架低下,不言不語,整個人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仍是那一襲仙氣飄飄的白衣,可在此刻卻顯得他麵容慘白,絕望無比。
“他究竟怎麼了?”餘音壓低聲音小聲的問道。
鬆青擔憂的搖了搖頭,將自己所知關於扶雲的一星半點的消息告知於餘音,以及皇陵回來後就變成這個樣子得事實。
“聽你說,那扶雲似乎是負了他,可他又為何如此念念不忘?拋棄了自己的人,不應該讓他心存恨意嗎?”餘音有些不解。
鬆青看著魂不守舍的懷素,長長的歎了口氣。他從最開始呆在主子身邊,主子就開始尋找那個叫扶雲的人了。
“他說他想要一個答案,他還說過愛與恨,哪有那麼容易平衡?”
“答案?”餘音輕聲念道,好像懷素也跟她說過這句話。
“可我該怎麼勸他呢?”她繼續問道。
鬆青仍是搖頭,不確定的說道:“也許公主你待在這裡就好了……”
“嗯?”餘音一臉怪異,可看著眼前原本風華絕代的男子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心裡還是有些酸澀。
她揮了揮手,道:“算了,你先下去吧,我會儘量想辦法的。畢竟……他做的點心是真好吃,他要不是想殺我的話,我還能跟他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