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刀記!
青嶽城地處大江流域,北望青陽城,南接雲夢澤,雖不算青陽城那樣的九州大城,在青州境內也算不得小了。而全青嶽城最有名的建築,便屬氣勢恢宏的“青嶽樓”,與北邊青陽城的“黃鶴樓”,東邊青乾城的“滕王閣”並稱天下三大名樓。青嶽樓建築兼具大氣外形與精巧內構,站在樓上,又可遠眺青山大江,近觀雲夢大澤,一覽雄渾壯美,自古至今,無數文人騷客於此留下詩詞名篇,就連武林英雄,江湖豪傑們,也引其為勝地。
今日的青嶽樓,外麵圍滿了攜刀負劍,夾槍帶棒的武林人士,在樓中更是坐著這些人的首領。他們便是青州西部八宗十六幫三十二門六十四派這些大小勢力的代言者,在座的除了幫主便是握有實權的長老,甚至還有一些平時行蹤飄忽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遊俠今日也來了,可以說幾乎半個青州的江湖高手,都雲集於此。
樓內每個人臉上神色不一,有人憂心忡忡,有人充滿期待,大家都在議論著兩個人。
“南江刀派的人已經見到了陳圖與紅茶,大約傍晚時分,他們就能到了。”
“他們那時候能到青嶽城,但會來我們這裡嗎?”
“必然會到!畢竟半個青州的神兵利器都在此處了。按照他們以往的慣例,知道我們在此,不可能不來。”
“唉,也不知道我們迎接這二人,是今後武林之福,還是今後武林之禍。”
“你不用如此操心。隻要他們到了,一切自可水到渠成。”
“也對,畢竟這件事他們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可我總有一種與狼共舞的感覺。這二人絕非善類,我們大出血求他們做事,萬一被他們反過頭來咬一口怎麼辦?”
“隻要他們有能耐為我們消除災禍,區區一些兵器又算得了什麼?”
“是啊,何況這二人雖一路上劫掠兵刃,卻沒有殺過一人,就算有受傷的,也多隻是些皮肉外傷,沒有一個身殘的。他們到各個門派,最多也就蹭吃蹭喝,從不搶奪錢財。這二人性格古怪,行事令人捉摸不透,卻不能說是徹頭徹尾的壞人。”
“對,現在青州道上,已經喚他們為‘奪兵怪俠’了,說到底還是俠,不是匪。”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等他們一來,一切都會明了。”
“嗯,到時候還望齊少俠他們把利弊與這兩人說清楚,以解青州武林大禍。”
這時,外麵的人群忽然騷動起來,緊接著有人闖入青嶽樓中,向著人們喊道“陳圖和紅茶已經來了!”
“來了?”
“這麼快!南江劍派的人也沒到太久啊!”
“這兩個家夥的馬跑得快,稍微一趕就來了。”
“都起來,起來,千萬彆讓這兩個古怪的家夥覺得我們不敬。萬一他們發作起脾氣來,可就有麻煩啦!”
原本坐著的眾人紛紛起身,從青嶽樓的一樓到三樓,無論是大宗門還是小幫派,無論是男刀客還是女劍俠,無論是掌門人還是大長老,再無一人屁股挨著凳子椅子。
青嶽樓外麵也安靜下來,敞開的大門中,終於邁進了兩個人們期待已久的身影。其中年紀大點的男子頭發蓬亂,雙目凹陷,破損的布衣袒露出了幾塊胸膛上的皮膚。年紀小一些的男子披著長長鬥篷,剛把皮帽從頭上摘下,露出烏黑頭發。
陳圖與洪辰萬沒想到青嶽樓中是這樣一番景象——各色各樣的人,用不同的目光望向自己,有欣喜,有懷疑,有審視……沒有一個往目光落往彆處的,顯然,他們兩個成為了整個青嶽樓的中心,不僅一樓的人儘數望過來,樓上兩層的人同樣也隔著欄杆與樓梯的間隙朝著他們望來。
人群又分開了一條路,幾名身著白衣白褲白靴挎著白色刀鞘之刀的人走了出來。其中最前麵的兩名青年一人英俊倜儻,一人麵相方正。這時才有一部分人把目光從陳圖與洪辰身上移開,落到這些人身上。
洪辰同樣望向那些人,瞬間一愣,心道“這人是齊越?還有那個……叫什麼來著?後麵的那個女子,好像是王麗鳳!”雖時隔一年有餘,洪辰依然認得出這些人,正是雲墨派的弟子們,其中為首者依然是齊越,以及那位什麼師兄……似乎姓鄭來著?見過好幾次,名字倒沒什麼印象。
洪辰認得出齊越等人,卻不擔心齊越等人認出自己。雖然被他們見過真容,但這一年以來南去北往,穿過戈壁雪山,遭遇風吹雨打,洪辰膚色變黑了一些,模樣早就有了不小的變化,而且連身材都比之前長高了一寸有餘,體型也壯了不少,就算是從前熟悉洪辰的人,再見之時也不見得能認出洪辰,何況這些隻在見過幾次的家夥?
更何況在世人眼中,洪辰早已是個死人,更無人會往這方麵想。
陳圖卻不認得這些人,一皺眉,直接道“你們是什麼家夥,叫了如此多人,在這裡等著我們要做什麼?”
齊越沒開口回答,鄭吉通就率先道“你是陳圖還是紅茶?”
陳圖喝道“你管我是陳圖還是紅茶?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
鄭吉通同樣皺著眉,道“我乃雲墨派當代弟子鄭吉通,人稱‘無影刀’,你是陳圖還是紅茶?”
洪辰一聽鄭吉通自報姓名,忽想起來“哦,此人名字原來叫鄭吉通……從前應該聽見過,但沒記住過。他都做過什麼事來著……無影刀這個綽號……怎麼還令人想起另外一個人呢?”一年多時間,說長也不太長,說短卻也不短,有些記憶的確模糊在了腦海之中。
陳圖卻沒繼續和鄭吉通說話,而是向著齊越道“回答我,你們到底有什麼事?”
鄭吉通搶著道“不用你講,我就看得出——你邋裡邋遢的,應該是陳圖罷!哼,此次是給你們帶來一件天大的好事。你們可不必太感謝我。”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