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沒退成,該怎麼辦還得怎麼辦。
裴希聲一臉苦相,坐在房裡,見王西寺來了,也隻是喚了一句老爺,繼續沉悶地坐著。
“這是怎麼了?”王西寺鮮少見到她這般模樣,故而也放軟了身態,大手按在裴希聲的肩膀上,輕輕揉著。
“我就是在想,讓蘭書嫁過去,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她拉過王西寺的手,和他麵對麵地坐著。
“這既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何苦在這裡唉聲歎氣。”
王西寺遞給她一個寬慰的眼神。
“左右那小子也沒病,都是嘴碎的下人胡亂傳的。
事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蘭書把嫁妝備得足足的,有錢財傍身,以後的日子也好過。”
裴希聲哪裡不明白這個道理,又歎一口氣,把今日如何去李家退婚,林之語知道王家態度後是態度是如何的冷,一一說了。
“之前大姐不也是嫁妝豐厚,嫁的還是京城裡的丞相,你看後來,不也沒落得一個好下場?”
提起王雲錦,王西寺的臉一下子肅了下來:“這事可不能讓林之語這丫頭知道!”
“她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王西寺心裡一急。
這說的是一件事嗎!
“你看她今日這般態度,要是知道當初是我們求著搭大房那邊出嫁的姐兒,讓大姐嫁過去,這丫頭指不定會怎麼想!”
王西寺說話的時候,還往外看了幾眼。
裴希聲追問:“那個時候,林相不是和那個女的搞在一起了?
王家也算是世家大族,巴巴地把女兒送過去,豈不是掉麵子。”
“行了行了,問那麼多做什麼。”王西寺難得對自己的發妻不耐煩了,自去脫了鞋襪上床。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看著眼下的東西才是最為要緊!”
……
王蘭書到底還是按著原定的日期出嫁。
雖說李從容之前醜事太多,可出嫁當天,倒是給足了王蘭書排麵,還請了戲班子到府上去,好不熱鬨。
一是為了遮掩之前的過錯,二是為了讓王家放心,給其他人營造出一種其樂融融的表象。
林之語特地把書琴叫來:“你同蘭書到李家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有人欺負她,你儘管出手。
再不行,就把你主子給搬出來,總是能兜底的。”
李家就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等著王蘭書自投落網,有一個書琴在她身邊,林之語也能放心一些。
書琴正色道:“卑職定當竭儘全力。”
王悟非還病著,卻堅持把自家妹子背上花轎,也不知道是不是林之語的錯覺,那一身新衣的賈文,嘴角往下沉了幾分。
眼看著送親的人一路吹拉彈唱地走了,林之語才轉身回去。
府裡來了不少客人,喧鬨得緊。
隔著人群,林之語看見了一身青色長袍的褚念善。
自從上次一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著,明明在同一個屋簷下,卻次次見不到人。
林之語的腳步頓了頓,猶豫著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還沒等她想好,褚念善就往她這個方向看來,長腿一邁,就朝她走來。
這是要秋後算賬?
“這麼怕我乾什麼?”褚念善在她身前站定,目光落在一身桃色羅裙上。
亮色果然很襯她。
林之語躊躇半天:“那倒也沒有。就是太久沒見你,不太習慣。”
褚念善遞給她一個手爐:“下次出門,你自己要記得帶。
我看那個小荷也是個機靈能用的,讓她在你身邊伺候,也未嘗不可。”
“我看看吧。”林之語接過手爐。
要是林小蓮知道有個人把她的位置頂替了,是會吃醋的吧?
褚念善又道:“那日,是我一時沒控製好,隻是看著周子晉這副樣子,心裡不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