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穆錦衣眼睛微微一眯:“謝小姐和顧小姐夠機靈的啊……她倆站的這個方向,肯定早就看見夫人們了。剛才還潑得不行,吵起架來一點不比姓李的差,現在倒都開始一臉委屈了。”
“那不是應該的嘛!”穆紅裳笑嘻嘻地答道:“換了我,演也得演出一臉委屈。”
“你?”穆錦衣回頭看了穆紅裳一眼,一臉不屑的模樣:“快算了吧。你這麼強,從小無論什麼事就都不肯露一點委屈,生怕丟臉。換了你看見有人過來,怕是隻會擺出無所謂的表情,硬撐著不肯低頭。讓你認錯道歉容易,讓你示弱,難!”
不得不說,相伴長大的姐弟就是這點不好。實在相互太過了解,連吹個牛都會很快被揭穿。穆紅裳撇撇嘴,將頭偏向一邊,決定不搭理揭短的小弟。
然而穆錦衣卻像是不肯放過穆紅裳似的,繼續嘮嘮叨叨:“看見沒?這謝小姐和顧小姐才叫做講究策略。你啊你,成天吹牛說兵法學得比我好,有本事你也學學人家,時不時擺個委屈、示個弱。”
“滾!”穆紅裳毫不客氣地推了弟弟一把。
“彆推彆推,小心露餡了。”穆錦衣壓低聲音小聲笑道:“看!大熱鬨!”
果然是大熱鬨!幾位夫人到了涼亭,李夫人、顧夫人還有溫夫人都一臉吃驚,謝夫人則麵上已經帶了三分薄怒。
“柔兒,”謝夫人壓根就沒開口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直接朝謝淑柔招了招手:“到祖母這裡來。”
“這是誰砸的茶盤子,”顧夫人看了一眼滿地狼藉:“也太不當心。芳芷芳馨,過來跪下,是不是你們伺候得不當心,失手砸了茶盤子。”
話裡有話的問句,顧儀蘭的丫鬟們當然一聽就懂,芳芷立刻向前一步,一口氣都不歇的直接告狀。
芳芷倒是不算糊塗,至少能搞清主要矛盾對象,因此謝淑柔和顧儀蘭吵架的事她一字未提,隻說兩位小姐好好的在這裡喝茶,等著穆小姐回來之後一起去逛園子,結果李小姐和溫小姐走過來冷嘲熱諷。
當然了,嘴快話多的芳芷也沒忘了學李雲箏和溫梅清都說了些什麼難聽話,順便又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下李雲箏砸茶盤子的場景。
等到她都說得差不多了,顧儀蘭才溫溫柔柔地開口說道:“好了芳芷,彆說了。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
顧夫人和謝夫人此時倒是合作默契。顧夫人問完丫鬟,謝夫人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雲箏和溫梅清,似笑非笑地朝著李相夫人開了口。
“我竟不知,現下的女孩子,都敢將‘妖喬’、‘狐媚’這樣的詞兒掛在嘴上了,”她像是說閒話似的,不緊不慢地說道:“與我們年輕時可大不同。我們未出閣的時候,哪裡聽過這些。不過聽來聽去,似乎也真不是什麼大事,女孩子的口角而已,誰年輕時還不爭個意氣。”
聽了謝夫人這話,李相夫人羞得臉都紫脹了,但她很清楚,事已至此,她也隻能順著謝夫人的話說,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