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上神瑤光!
浮黎猶如冰凍一般,身形僵住,麵上結了一層霜。
見浮黎沒有動靜,江岄微微偏過頭去,眼前仍舊是一片朦朧的血色。透過那紅,他看見了浮黎幾近可怕的神情,以及他身上令人膽寒的殺意。他站在塌邊幾步之外,一動不動,眼中黑氣縈繞,不知在想些什麼,手中長劍微微顫動,散發著森寒的鋒芒。
若非江岄知曉天族帝君邪不侵體,他都要以為浮黎要入了魔去。
不能這樣,江岄心中擔憂,努力地想要支撐起身子,看看浮黎到底怎麼了。然而胸口突然撕裂般疼痛起來,仿佛五臟六腑都被刀攪碎了,嘴角的笑意再也掛不住。
又一口鮮血從喉嚨湧出,濺到浮黎身上。
浮黎上前兩指一並,在江岄胸口點穴,封住血氣與靈脈。
江岄見他動作如此熟練,不禁有些想笑,可惜,實在笑不出。呼吸都是一股濃濃的血腥氣,這反噬來的怎麼如此迅速,如此猛烈。
他才剛剛拿回守約劍啊。
置於這反噬為何會應驗,江岄隻閃過一點疑惑,心底便直接避開了這個問題。
突然一股清冷的茶香之氣撲麵而來,一片模糊中,浮黎欺霜賽雪的容顏直逼眼前。
不妙!江岄心間警鈴大響。
浮黎一個翻身,白衣翩飛,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整個人伏在他身上,定定的盯著他,眸色極深極寒,藏著江岄看不懂的情緒。
江岄雙眼瞪大,一臉不可置信。這什麼鬼姿勢,浮黎吃錯藥了吧!?
他連氣都不敢再喘一聲,生怕任何一點不當,便會引來浮黎更加奇怪的舉動。思緒千回百轉又瞬間空白,愣怔之後又是一陣胡思亂想,來來回回,直教他頭痛欲裂。
而浮黎自始至終不發一言,隻死死盯牢了他。
兩人就這麼一上一下麵對麵地瞪著眼。
眼見氣氛愈發詭異,江岄當機立斷地開了口“浮黎。”
浮黎並未回應,依舊盯著江岄麵上不放,隻握住了江岄的手腕,不斷注入靈力,為他護住神魂。
純淨深厚的靈氣一點一點攝入神魂,聚集運轉,未有任何排斥感,這些天來,江岄的身體早以適應浮黎的靈力,仿佛彼此一脈同生般。
江岄心下歎氣,方才那種怨天尤人的憤怒與絕望慢慢平息下來,直至消亡。他望著浮黎堅定冷然的臉,眯了眯眼睛。
即便後悔,又能如何,木已成舟。更何況,誰能知道他做出的,究竟是不是最好的選擇。他當初,何嘗不是走投無路,實在沒有彆的辦法,才出此下策。
一切都是為了,邀月。
不多久,江岄感到頭目清明了許多,血霧淡去,他眨了眨眼,便正正迎上了浮黎那雙清冷絕塵的眼眸。剛剛平靜了幾分的心神,又泛起波瀾。
他極力壓下那股熟悉的羞恥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無礙,浮黎願意如何便如何,隻要他高興就行。江岄這麼勸著自己,心卻打起鼓來。
浮黎實在是長得太好,雖不似女色纏綿,卻自有動人之意。他絕不是唯一一個這麼想的,華胥、玄光,對了,還有廣陵,他們肯定也是這麼覺得的。
除了那個看走了眼的烏雲珠,這六屆之中誰能拒絕浮黎呢?
況且江岄絕不是因為看浮黎迷了眼才在身下一動不動,他是受了反噬,靈力周轉不靈,眼下雖神魂安穩,卻依然十分虛弱。
他絕不是,因為浮黎才不反抗,而是他根本無力反抗。
幾番自我安慰之後,江岄總算是冷靜下來,浮黎卻不想他如願似的,近乎透明的雙唇上下一分一合,一句無比驚駭的話從口中脫出。
“以後我同你一起入寢。”
這話輕描淡寫,語氣平穩緩和,似不摻一點情緒。
江岄倒也習慣了浮黎突如其來的奇言怪語,沒有過多的震驚,隻有些忍無可忍,蒼白的麵上顯出了一點紅來,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浮黎聞言低下頭,沉默不語。
片刻之後,江岄感到手腕一鬆,浮黎已起身,一臉麵色從容道“我同你一起,你不會有魘症。”
原來是怕他又做噩夢,見浮黎不再壓在自己身上,江岄輕鬆了幾分,喘了幾口氣,對浮黎笑道“那好啊。”
浮黎偏過頭去,雙眼微合,不辯喜怒。
江岄盯了浮黎一會,實在弄不清他在想什麼,都應了他了,他倒好,又一副不理人的冷淡臉。
真是君心難測。
靈力漸漸安穩下來,江岄轉了轉手腕,靈脈充盈,於是抬指一點,拂去了身上的血跡,鮮血化為一縷縷光暈從被褥上,衣襟上浮起,彙集,交融,隨後凝成一顆血珠,落在手心上。
浮黎撇過一眼,道“留有何用?”
江岄從胸口衣襟處取出靈袋,將珠子塞了進去,然後在浮黎麵前晃了晃領袋,扯起一抹笑,道“我這血珠可有大用處,以後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