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
聽到這個已經相當熟悉的字號,倪坤還真是小小地驚詫了一把。
他本來以為,魔門是很弱雞的——血神教那位悲催聖子,先是被鎮壓了整整三千年,好不容易脫困吧,剛剛跳出來準備裝上一波,結果裝到一半,就被倪坤亂拳打殺。
血神聖子的弱雞表現,以及他在中土三千年前那場大劫中,小嘍羅一般的地位,令倪坤在心理上,一直沒有把魔門當一回事。
即使老喬將拯救中土的希望,部分寄托在了魔門修羅道身上,希望倪坤能找到與中土有著神秘交情的修羅王,請他去中土幫忙打爆萬妖窟,但倪坤心裡其實一直是不以為然的。
然而沒有想到,今天又聽到了魔門的字號,而且還做出了這等近乎滅世的大手筆。
名為“昏逆派”、“極夜宗”的兩個支係聯手,居然將這“白羽界”數十億有情眾生統統滅殺,把大地變成荒漠,令四海為之乾涸,連仙人都被滅絕,甚至變成了被束縛一地、不得超脫的厲鬼怨魂……
這等實力,著實令倪坤詫異。
並且,魔門的行事手段,委實過於毒辣殘忍。
若說仙魔對立,彼此路線不同、理念不同,爭鬥廝殺也就罷了。可為何連俗世眾生,甚至飛禽走獸、遊魚爬蟲都不放過?
“所以,那昏逆派、極夜宗為何要行這等滅世之舉?”
“為何?”白鶴仙子眼角淌血,淒聲慘笑:“魔門功法,本就是損人利己,掠不足以奉有餘,便是修成魔仙,亦不會回饋天地,隻知一味掠奪!
“昏逆派、極夜宗掠我白羽界,就是為了以我白羽界億萬眾生的精血魂魄,以我白羽界天地的靈氣精華,奉養他們的鎮派魔器!”
倪坤皺起眉頭,沉聲道:“僅僅隻是為了祭煉奉養兩件魔器,便掠奪摧殘一個世界,吞噬眾生,摧折天地,令世界破敗至此?”
“不錯。”白鶴仙子慘笑:“這便是魔,真正的魔!”
“……”
倪坤久久無語。
而終於知道了一萬多年前大災變真相的李淳風、唐寧二人,已經震驚地失魂落魄、無法言語。
以他們的修為,很難想象,該是何等恐怖的魔力,竟能將一個世界摧殘至此,竟能令真仙都淪落至此。
沉默一陣,倪坤緩緩道:“據我所知,魔門有七大支係。那七大支係,行事都是如此毒辣殘忍麼?”
若魔門都是這樣的風格,那倪坤對尋找修羅王求援就更加不抱指望了。
白鶴仙子道:“魔門七支,雖各有其行事風格,但除了一個修羅道之外,其餘六支,儘是損人利己、喪心病狂之輩。”
倪坤奇道:“修羅道不做這樣的事?”
白鶴仙子冷笑:“嗬,修羅道倒是不喜掠奪,隻是彆的魔門支係損人利己,他們卻是損人不利己,個個好戰成狂,生平隻愛一個戰字。
“看仙人不順眼要打,看其餘魔門支係不順眼也要打,看自己同門師兄弟不順眼更要打。他們戰來戰去,樹敵無數,萬界皆敵,仙魔齊厭,也是一朵怒放的奇葩……”
“……”
倪坤無語,感覺自己恐怕找不著修羅太子了——若修羅道真像白鶴仙子說得那般好戰,看誰不順眼都要打,搞得萬界皆敵、仙魔齊厭,那三千年過去,修羅太子說不定都已經換過好幾茬了。
三千年前,跟中土有神秘交情的那一位,說不定早就駕崩了。
“修羅道、血神教、昏逆派、極夜宗……這四大支係之外,魔門其餘三支,分彆是什麼?”
白鶴仙子道:“另三支,分彆是天心宗、極樂門、逍遙派。”
倪坤詫異道:“這三支……極樂門且不說,那天心宗、逍遙派聽起來倒蠻有仙味兒啊!”
“嗬,不僅是名號聽起來有仙味,這三支的弟子,也個個一表人才。”
白鶴仙子冷笑:“極樂門的魔女,個個都是姿容傾城、人見人愛的‘仙子’;天心宗的魔頭,個個冷峻霸氣、乾脆果斷,極富魅力;逍遙派的魔頭,亦是英俊瀟灑、儒雅溫文之輩——如果不是倪道友的功法氣息與逍遙派、天心宗截然不同,我都差點誤將你當作逍遙派,或是天心宗的魔頭了……”
“……”
倪坤無語。
我一個儒雅隨和的大善人,怎人人都以為我是魔門弟子呢?
在中土,被人誤會我是修羅道傳人。我說我很帥,並沒有變醜,他們卻說你隻是用變化之術,掩飾了醜陋真容。
到了這裡吧,又差點被誤會成天心宗,或是逍遙派的魔頭……
“我好好的一個救世主,都已經拯救‘火凰界’、‘藍水星’兩個世界了,跟魔頭又有什麼關係?”
倪坤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仙子對魔門七宗如數家珍,甚至能分辨魔門功法氣息,難道那魔門,是起源於白羽界?”
“並不是。”白鶴仙子道:“隻是我白羽界,自從與外域溝通之後,曾與魔門七支都打過交道。但在剛與外域交流之始,我們誰也不知道,魔門竟是那等喪心病狂之輩。
“有許多修士甚至仙人,還被魔門魔頭們的表象迷惑,以為他們是率性真誠之輩,比某些表麵不一、道貌岸然的仙人要敞亮許多,爭相與他們交往。”
周圍那些生前曾是半仙、真仙的男鬼們紛紛點頭:“仙子說得不錯,魔門魔頭,表象的確極具迷惑性。除了神憎鬼厭的修羅道,其餘六支,乍看起來,都各有魅力。”
“血神教魔頭,個個俊美無匹,氣質優雅神秘。昏逆派魔頭,說話顛三倒四,行徑滑稽古怪,令人下意識輕視,卻又忍不住喜歡他們的奇異有趣……”
“極夜宗魔頭,總在夜晚出沒,服飾古樸高雅,宛若暗夜君王。極樂門魔女,個個國色天香,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引人沉迷。天心宗冷峻霸氣、果斷乾脆;逍遙派溫文儒雅、英俊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