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不會出賣無生老爹、無生二爹。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事情攬到自己頭上,希望能用自己的一條命,保下林家,保下她的師門,保下無生老爹葉前輩、無生二爹陸前輩。
她纖手緊握著蓮花骨朵,臉色依舊蒼白,但眼中的慌亂漸漸斂去,代之以堅定的眼神。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無畏的眼神與雲玉菟冷酷的雙眼對視著,沉聲說道:
“雲玉蟾是我殺的。前輩若想替他報仇,儘管衝我來!”
“你殺的?”雲玉菟冷笑一聲:“簡直笑話!我弟弟再不成器,你一個小小半仙,又憑什麼能殺得了他?說,昨天與你一起來林家的那兩個人仙在哪裡?”
林清清斷然道:“那兩位是我在城門外不遠處遇上的,與白玉蟾之死毫無關係!他們也隻在我林家留宿了一晚,一大早就離開了!”
雲玉菟冷笑一聲:“想不到你一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妮子,居然還有幾分義氣擔當!很好,我便滅了你林家滿門,看你還敢不敢嘴硬!”
正要出手滅門之時,一道溫和男聲驀地響起:“等一等,我有話說。”
伴著這道男聲,一位兩鬢斑白,清臒儒雅,一手持拂塵,一手托青玉如意,看著仙風道骨的道袍男子,自林家大院中騰空而起。
正是倪大老爹。
看到倪坤,林清清心中又是感激,又是著急,暗道:
“葉前輩怎還沒悄悄走掉?他出麵又有什麼用?天庭的人是不會講道理的啊!他現在出麵,那雲玉菟也絕不會因此放過我,這,這不是白白送死嗎?”
心中如此想著,她不停地給倪坤狂打眼色。
然而倪坤看都不看她一眼,微笑著對雲玉菟一稽首:“見過道友。”
“你便是昨天與林清清同行的兩個圓滿人仙之一?”
雲玉菟以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倪坤:“我弟弟是不是被你殺的?”
“嗬嗬。”倪坤微笑一聲,和聲道:“一點小事,不必這麼大動乾戈吧?雲天將,看在我無生老爹的麵子上,這件事情,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
林清清小嘴微張,一臉呆滯——葉前輩,您這是來火上澆油的吧?人家死了弟弟,你卻說這隻是一件小事,還要人家看在你的麵子上就這麼算了……
葉前輩,您的麵子,也就在我林清清這兒好使啊!
飛雲城主王茂林也是目瞪口呆,心說這個人怕不是傻的?一個小小的圓滿人仙,居然敢在朱雀天將雲玉菟麵前大言不慚……他應該是練功走火入魔,傷到腦子了吧?
雲玉菟則是怒極而笑,抬手指著倪坤:
“好,好得很,我雲玉菟活到今天,還是頭回見著你這等瘋狂之輩!也是,除了你這種瘋魔之人,誰敢明目張膽殺我弟弟?”
“令弟的事情,我也很遺憾。可事出無奈,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倪坤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又溫文爾雅地一笑:
“逝者已矣,咱們活人還得向前看。何苦為了一個死人,搭上更多條性命呢?
“這樣,咱們各退一步,我將令弟的遺物還給你,你帶回去設靈堂祭奠一番。我呢,也在令弟靈堂前上一柱香,道個歉,再隨點份子,這件事就此了結如何?
“給我無生老爹一個麵子嘛,這樣對大家都是好事……”
林清清表情木然,無槽可吐,隻覺無生老爹思路驚奇,簡直無人能及。
王茂林嘴角連連抽搐,有點想笑,可又實在笑不出來,看著倪坤的眼神,宛若看著天底下最瘋的瘋子。
雲玉菟則是已經無力發怒,她疲憊地擺了擺手:
“原來是個瘋子……嗬,我弟弟也真是劫數到了,居然撞到這種莫明其妙的瘋子……罷了,弟弟已死,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瘋子必須死,林家全家陪葬,林清清……想來是我弟弟看中的女人,便做成屍偶,擺在他洞府之中,永遠陪著他吧。”
聽她這一說,下方的林家人和林清清驚懼之下,腦子一片空白,還沒能做出反應呢,倪坤就把臉一沉:
“這麼說,你這是擺明了不給我麵子,要為難我無生老爹嘍?依我少年時的脾氣,壓根兒不會與你說這麼多廢話。現在年齒漸長,脾氣收斂不少,變得慈悲為懷、心慈手軟,不欲多造殺孽,這才給你機會與你講這些道理。可你不但不珍惜,居然還敢拒絕?
“你知道拒絕老爹我的調解,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嗎?”
林清清回過神來,一臉古怪地看著倪坤,感覺無生老爹……
好像比雲玉菟更像壞人啊。
王茂林也是一臉震驚,心說這是哪裡冒出來的老魔?這順昌逆亡的霸氣,簡直跟天庭的人都有得一比了。
就是腦子不好使,瘋了。
雲玉菟已經懶得再說廢話了,屈指一彈,一點焰光,朝著倪坤飛射而去。
這點焰光,隻有蠶豆大小,但威力足以轟殺地仙初階的仙人。
區區一個圓滿人仙,哪怕有護身仙器,在這一擊之下,也要器毀人亡,形神俱滅。
“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倪坤冷哼一聲,抖手拋出青玉如意,閃現一般瞬間來到雲玉菟頭頂,洞穿她身上那應激而發,足以能擋巔峰地仙一擊的護身仙器;無視她巔峰地仙法域,形成的強大護盾;無視她瞬間變化數千次的詭奇身法,鎖定她天靈,往她腦殼上重重一敲。
咚!
一聲悶響,雲玉菟天靈迸裂,閃電變化中的身形驀地僵滯,圓瞪的雙眼之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直至此時,她彈出的那點流光,才飛至倪坤麵前,被倪坤張口一吸,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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