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豔花美草之中,孫蓮心最喜歡那盆跳舞草。
跳舞草是一種瀕臨絕跡的珍稀植物,又名情人草,多情草,風流草。野生的跳舞草主要分布於四川、貴州、廣西、雲南及台灣等省區的深山老林之中,已被國家列為珍稀瀕危植物而受到保護。
跳舞草對聲波非常敏感,隻要它聽到優美的旋律,它的葉片就會隨著節奏翩翩起舞,姿態萬千,令人訝異。
愛寫詩歌的孫蓮心,在上大學的時候,還曾經寫過一首跳舞草的詩歌,發表在一個文學雜誌上以後,獲得十五五元錢的稿酬。
孫蓮心澆花的時候,看著昨天還是稚嫩花骨朵,今天旺生生盛開的鮮豔的花,眉梢舒展,眼裡有了一些糖色喜悅。
給花澆澆水,犒賞一下鮮花,謝謝它們給房間帶來的鮮香的空氣。
澆完花她躺在沙發上休息,可以放鬆一下。
在沙發上愣怔地坐了一會兒,蛾眉淡愁。
一時半刻,她想起來了,莫之歎今天沒有約自己出去,他和鹿含笑他們去登山了。一想到登山的人群裡有鹿含笑,她心裡就不爽。
想到莫之歎,想到因為接吻而死的洪新雅,孫蓮心的心裡就湧現莫名的惆悵。
她現階段人生最苦惱的就是不能跟莫之歎正常接吻。
沒有接吻的愛情,隻剩下意淫,意淫不是愛情,是愛情的破爛。
她不想要愛情的破爛,她想要愛情的鑽石,接吻就是愛情熠熠生輝的鑽石。
但目前,她和莫之歎都沒有獲得鑽石,真是天大的遺憾。
他們曾經多次試圖打破接吻恐懼症,但都沒有成功。
記得有一次,他們都閉上眼,不看對方想接吻,但在黑暗之中,她的眼前晃動著劉一郎的那張邪惡的寬厚嘴唇,甚至冥冥之中聞到了那股久違的爛蒜味兒,讓她頓時心裡感到膩歪。
在跟莫之歎試圖接吻以前,她對自己有一個心理暗示,說忘掉劉一郎那個鬼,但她心裡說忘掉,就是忘不掉。
那個爛鬼,揮之不去。
令她作嘔的那股可惡的蒜味兒,又從十年前穿過時光隧道,飄搖而來。
孫蓮心一皺俏麗鼻子,一陣惡寒的感覺,油然而生。
“媽的腳,又是蒜味兒,且行且惡心!”孫蓮心嘴裡罵著,真想把世界上所有的大蒜消滅乾淨,就不會騷擾她了,她已經不堪其擾,有時候甚至要崩潰了。
大蒜,跟她仇敵一樣的存在。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心想,我必須克服掉接吻恐懼症,破除不了心理的障礙壁壘,結婚以後,不能跟心愛的人兒接吻,想到接吻就精神顫栗,我就完蛋了。
沒有接吻的婚姻,多寡淡啊,連耍流氓都算不上。
孫蓮心想,從今天開始,我要擺脫無吻酷罰,要有熱吻,要有天長地久的熱吻,不然,沒有香辣的熱吻,一生枉為人。
想至此,要實踐。
實踐是真理的親娘。
孫蓮心趕緊付諸實踐,要自己對著鏡子練習接吻。
她饒有興趣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著自己妖嬈如火的紅唇,心裡想著,那不是我的存在,那是莫之歎的性感紅唇,我要吻那紅唇了,醞釀著濃情蜜意,她心裡也有了騷動,臉蛋也緋紅微熱。
那是情感要泛濫的感覺。
“我要吻你了,莫之歎,好羞哦。”孫蓮心心裡說著,呶嘴剛要吻上去,動作突然凝滯,妖媚紅唇,僵住,硬邦邦的枯樹枝一樣死在那裡,又仿佛僵死千年的桃花瓣。
何故也?
她沒有完美的吻下去,因為劉一郎嘴裡的那股該死的蒜味兒,又無緣無故地飄搖而來,蒼蠅一樣縈繞在她的鼻尖兒,讓她一陣惡心,當即受挫,她練習接吻,宣告失敗。
娘的破錘子。
特麼狗屎。
孫蓮心滿臉的惱怒和頹廢,她罵了一句“劉一郎,你他媽的就是一個鬼,我要滅了你!”
她爆粗口,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心裡點燃了劈柴,蹭蹭冒火,一拳上去,就聽嘩啦一聲,鏡子爆炸了。
“啊——”她慘叫一聲,打碎了自己閨房裡的梳妝鏡,手上受了傷,流了一些血,還有玻璃渣子,紮紮在她鮮嫩的指頭上。
她忍著劇烈的疼痛,伸出手,流著香淚,把紮在手上的玻璃渣兒,一枚一枚拔下來。
玻璃渣兒上,染著點點碎紅,宛如桃花。
處理完桃花傷手,讓孫蓮心還是懊惱不已,她沒有給傷手貼創可貼,沒有平複長久以來壓抑在心裡的憋屈,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倒在床上的枕頭上,嗚嗚的哭起來,邊哭邊大聲叱罵“劉一郎,你個王八蛋,你奪走了我的初吻,讓我害了接吻恐懼症,把我毀了,我恨你!恨你!恨你恨到骨頭裡!!”
孫蓮心邊哭邊用手拍打被褥,那可憐的被褥上,沾染了她殷紅的鮮血,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