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極恐。
“你什麼時候成醫生了?是醫生,也是一枚庸醫,你診斷一個男人有妊娠反應,也是豬下大象的節奏啊。”劉一郎說這話化解了尷尬。
參觀了一會兒畫室,快走到東邊牆角的時候,在牆根兒下,孫蓮心發現了已經創作完成的幾幅人物肖像畫,一愣,看著其中的一幅裸體畫,差點兒驚掉下巴。
猛一看,又好似畫的她的一幅肖像畫,但跟剛才那幅畫有著雲泥之彆。
剛才那幅畫裡的她還穿著衣服,是現代文明的產物,這幅畫裡的她就不同了,不著寸縷,沒有布絲兒,簡直就是剛從原始森林裡跑出來的原始尤物,彆說彆人看了會意亂情迷,她自己看了都招架不住,又特麼當著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的麵,又特麼這畫又是她排斥的男人畫的自己的裸畫,她羞怒了。
孫蓮心俏麗的臉,噴血的怒紅,她的美眸泛著幽冷寒光。
這是藝術品的展示嗎?不是,這是一番淩虐,當麵欺淩,哪堪忍受,看畫的眼裡要噴出火來,焚燒了讓她內涵羞憤的裸畫。
“我沒有照著你本人臨摹,想象著畫的,怎麼樣?”劉一郎這廝,還真的是一根兒木頭,沒有感受到孫蓮心的情緒波動,還有些傻傻且自豪地說,“你如果給我當模特,現場臨摹,會更好。”
“會更騷,你真騷。”孫蓮心罵了劉一郎一句。
因為從窗戶裡透進光線的原因,強烈的光線影響到孫蓮心的視覺聚焦,再加上光束中有塵糜浮動,有些眼暈,圖像也有些飄忽,難以定格。
孫蓮心快走一步,到了裸畫近前,看明白了,那確確實實就是她的人物肖像畫,身體修長、勻稱,美豔豔肌肉,線條流暢,渾然一體。
孫蓮心古怪地笑了,隱忍著怒,不輕不重地說“看上去不錯,沒想到你的畫技高超。”
“高超還是高潮?”劉一郎一見孫蓮心對畫很滿意,也高興起來,想跟孫蓮心開個小玩笑,但他不太會開玩笑,也不像莫之歎那廝一樣擅長開玩笑,聽上去很猥瑣。
“彆放屁!”孫蓮心果然變臉,當即殺伐果斷地把劉一郎懟回去,臉色很冷。
“你看你這嘴唇,多性感啊。”劉一郎那廝隻專注畫了,還是沒有注意孫蓮心的細微變化,還在誇著。
孫蓮心騰地臉紅成了剛出鍋的清蒸大紅蝦,又勾起了劉一郎對她的近似性侵的“豔吻門”事件,讓她蒙羞,至今還有心理陰影。
因為受“豔吻門”事件的影響,讓她至今不敢跟莫之歎接吻,得了接吻恐懼症不說,莫之歎也有接吻恐懼症,他這是罪惡累累的一箭雙雕啊。
“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畫我的肖像,這違法……”孫蓮心向劉一郎突然發起責難。
“我把賣畫的錢都給你。”劉一郎就是慢,這時候還沉浸在孫蓮心剛才對他的那句所謂的誇讚之中。
“什麼?你要把我賣掉……把我的畫賣掉?”孫蓮心瞪大了兩隻寒光冷眸。
“這畫已經出售了,買畫的人叫劉金鼎,好像是一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八萬塊錢。”劉一郎說著,看了有些驚異的孫蓮心一眼。
他沒有想彆的意思,還以為她感到賣她的畫很值得,很自豪。
“劉金鼎?八萬塊?”孫蓮心想確定一下。
“對!八萬!”劉一郎眉毛一挑,有些傲嬌地說,“對方交了定金,明天把畫拉走。”
“挺高的。”孫蓮心滿眼塵埃。
“錢都是你的。”劉一郎豪爽大方地說。
“我不許你賣,你這是對我的侮辱。”孫蓮心一臉的疏冷,含恨的目光如刀鋒,凜然殺氣,冰冷地刺向劉一郎。
在她的意識裡,她的名字肖像,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應該受到法律的保護,劉一郎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和授權,就要把她的肖像賣掉,這是嚴重地侵犯了她的隱私權,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我……沒有侮辱你。”劉一郎感到天大的冤枉,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你侮辱了我,還騷擾了我。”孫蓮心一字一頓地說,“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畫我的裸體,侵犯我的肖像,還把我商業化了,做出了比價,還要把畫我的畫賣掉,變成銅臭,沾染上銅臭的氣息,這不是侮辱我嗎?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還有這種荒誕的奇葩解釋啊,劉一郎慌神了,沒想到孫蓮心會發這麼大的火,眼裡冒出來的熊熊大火,能烤熟一隻烤鵝。
“本姑娘生氣了,氣衝牛鬥。”孫蓮心冷森森地說“你把我當一件商品賣了,真是奇恥大辱!”
“畫不賣了,我把定金退了或者……”劉一郎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陪著小心說著,但又覺得很為難,既然賣給人家了,就不能反悔,要講誠信。
沒有誠信,怎麼混世界,誰理你啊?
“或者什麼?”孫蓮心問道。
“或者讓買家再加點兒錢,還是賣給他吧。”劉一郎完全是陪著小心,商商量量的低聲下氣。
“這畫一定不能賣!”孫蓮心口吻堅決地說。
“那……好吧。推掉買家,有些困難,但困難再大,我也要想辦法推掉。”劉一郎囁嚅著,折中地說,“或者,乾脆這樣行吧,我把這畫當我畫室的鎮館之寶,你看怎樣?”
“把我裸露在這裡,還是一樣啊。”孫蓮心口吻硬氣地說,“我要把畫拿走。萬一讓莫之歎看到了你給我畫的所謂裸畫,就講不清楚了,他會懷疑我跟你怎麼樣了,肯定會崩潰了,說不定會毀掉我跟莫之歎之間的深深愛情。”
“毀了就毀了,我是接盤俠。”劉一郎大度如佛,不疾不徐地說。
“彆放狗屁,這不是兒戲,後果會很嚴重,你我都承擔不起。”孫蓮心冷眸犀利如刀地拿起了讓她蒙羞的那副畫。
“彆拿走啊,當鎮館之寶多好啊!”劉一郎有些急眼地說,“也向京城的人民展現你的美。”
“不行!”孫蓮心冷厲地說,“放在這裡,隱患很多,就算莫之歎含恨允許了,我也怕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看不該看的地方,然後評頭論足,如果語言再齷齪一些,我享受不了那種受辱的待遇。”
孫蓮心說著,此一刻她出現紊亂,且毛骨悚然,脊背發寒。
“沒有人……會對美產生邪念吧。”劉一郎苦笑想繼續挽留自己辛辛苦苦,熬夜熬出來的傑作。
“誰說不會,有人看見女人的臉,就想到女人的唇;看見女人的肚臍,就會想到臍下三寸,我勒個恨啊。”孫蓮心說到女人的唇和臍下三寸的時候,自己的臉騰地紅了,她看見劉一郎的臉也紅了,他們都想起了那件豔吻門的陳年舊事,都有些尷尬。
孫蓮心意欲拿走那幅畫,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劉一郎隻好搖頭太息“你想拿就拿走吧。”
孫蓮心剛要把畫拿走,一個人忽然在他們的身後大喊了一聲“那是我的畫,不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