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巧在這裡看朋友。”孫蓮心想回避,但事情鬨到了如此地步,想回避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回避,而是怎麼巧妙地規避掉自己被社死的風險,最好就是死活不承認那畫是自己的裸露畫,反正畫已經破壞得麵目全非,現在又把殘畫燒了,已經沒有辦法還原,她死不認賬,就可以逃過一劫,就這麼簡單。
“說說是怎麼回事兒?”警察乙問著鹿含笑,看看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們,疑惑地問道,“他們是乾什麼的?”
“他們是記者,要求采訪。”鹿含笑跟警察解釋說,“不管他們,他們要采訪的是另外的事件,跟我們關係不大。”
鹿含笑這樣說話的意思,她暫時不想讓記者們參與進來,那樣會鬨得很亂,等警察把這件事兒弄完了以後,先讓孫蓮心在警察麵前形象崩塌,再在記者們麵前搞臭了孫蓮心,把她先油炸,後麵再蒸煮。
多好的待遇啊。
鹿含笑用心之惡毒,勝過蛇蠍,她是蛇蠍之師。
“我是主人,我沒有邀請什麼記者,不接受采訪,請記者們請退場,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劉一郎向記者們發出了逐客令。
記者們沒有被驅逐,也不想離開現場,嘁嘁嚓嚓,跟劉一郎吵成一鍋粥,有人喊;”你叫鹿含笑對吧,你趕緊給我們一個說法。”
“太亂了,有安靜些的地方嗎?”110警察甲皺著眉頭說,“記者稍後,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
“到我的虐茶室,那裡安靜。”劉一郎把兩個警察和孫蓮心,鹿含笑請進了虐茶室,不忿的記者們再次被關在了門外,大家嘁嘁嚓嚓,好一陣雜亂無章的聒噪。
……
在虐茶室,警察開始進行做筆錄問詢;“你鹿含笑今天是事件的操控人,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吧。”
“好的,警察哥哥。”鹿含笑跟警察小哥套近乎。
“彆太近乎,沒用,說正事兒。”警察乙說。
“好吧。”鹿含笑說,“作為京城一家大報的記者和詩人,孫蓮心讓跟她有曖昧關係的劉一郎……”
“少放屁,我……”劉一郎打斷了鹿含笑的話,說道,“我是在追求孫蓮心,但我們清清白白。”
“彆打斷彆人,讓她先說。”警察甲製止了劉一郎插嘴。
孫蓮心想說什麼,警察乙用眼神製止了她“有你說話的機會,你繼續。”說完,對鹿含笑頷首。
“孫蓮心和劉一郎在上中學的時候,就發生過‘豔吻門’事件,當時就轟動了整個校園。”鹿含笑拿出曆史證據,以便讓警察更加相信孫蓮心和劉一郎失德是有曆史淵源的,她說,“劉一郎給有對象的孫蓮心畫了裸體畫,他們兩個不乾不淨,他們紅杏出牆的行為有違社會公德。”
“我今天舉報她,揭露他們的醜惡行為,不是公報私仇,我們是特麼友好的同學關係……”
“你們是友好的同學關係?”做筆錄的警察乙問了一句,覺得不該打斷對方,歉意地說,“你繼續。”
“我作為一個有良知的社會公民,我有權利揭露社會的陰暗麵。”鹿含笑冷笑著看了臉色難看的孫蓮心一眼,繼續說,“孫蓮心怕自己的醜惡行徑暴露了,就毀掉了那幅畫,還一把火把畫燒了,毀滅了證據,這種行為應該受到社會的譴責。我的話完了。”
“你說完了,你說吧。”警察甲對孫蓮心說。
孫蓮心長舒一口氣,讓自己的心平複一下,說“我跟你們說,我首先聲明一下,我跟劉一郎清清白白,根本沒有鹿含笑說的那種曖昧關係。”
“她說的沒錯的是,我們在中學迎春晚會以後,是發生了轟動一時的‘豔吻門’事件,當時是劉一郎借著酒勁兒,趁我不注意,強吻了我,奪走了我的初吻。”
“我當時想不開,就跳了葫蘆河,我的同學莫之歎和張海平報警了,當時出警的警察叫郝傑,是他把我從葫蘆河救了上來的。”
“打哪兒以後,我就對劉一郎恨之入骨。”孫蓮心接著說,“但我們畢竟是同學關係,我的父母跟他的媽媽關係也不錯,沒有斷絕來往。”
“我是莫之歎的對象,我是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讓劉一郎給我畫了一幅畫,但那不是一幅鹿含笑說的那種完全意義上的見不得人,有傷社會風化的畫。”
“你孫蓮心太無恥了,竟然說那是一幅沒有有傷社會風化的畫。”鹿含笑差點兒跳起來,“如果沒有有傷社會風化的話,你為什麼心虛把畫燒掉呢?”
“這個我來解釋。”孫蓮心放緩語調,拿捏的很穩地說,“那是一幅畫廢了的畫,我覺得劉一郎把我畫得很不像,醜化了我,對我的形象有些損壞,我就把畫毀掉了,這不是很正常嗎?”
“她們說的對嗎?”警察乙看著半天當悶葫蘆的劉一郎問道。
“這……”劉一郎有口難言,她向著鹿含笑吧,孫蓮心會氣死,會增加她對自己的仇恨,自己追求她更是天方夜譚了,向著鹿含笑吧,跟她站在同一個戰壕,逼迫孫蓮心就範吧,看樣子把握不大,弄不好會適得其反,他掂量了孰輕孰重,就把天平傾向了孫蓮心。
劉一郎笑笑跟警察說“還是孫蓮心說的更接近事實,我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給她畫了那麼一幅畫,畫得走形了,甚至有些醜,她衝冠一怒為醜畫,就把畫毀了,燒了,我沒有想到……這件不起眼的小事兒,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驚動了警察,還驚動了記者,有些……過了。”
“她分明策劃好了,就想致我於死地。”孫蓮心狠狠地瞪了鹿含笑一眼。
“我沒有策劃,更不想害人,我是出於社會道義……”鹿含笑氣呼呼地沒說完,就被警察甲打斷了。
“就到這裡吧。”警察甲斟酌著詞語說,“聽了你們的敘述以後,我們已經對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我覺得鹿含笑有些過度報警的嫌疑,這裡根本就沒有發生嚴重的搶劫案,隻是尋常的朋友間的跟愛情有些關係的個人恩怨,你就濫用警力,這是一種違法的行為,我很生氣……”
“警察小哥,消消氣。”鹿含笑雖然對警察的狠狠批評不服氣,但她趕緊陪著笑臉道歉,因為鹿含笑懂法,她知道濫用警力,按照相關規定,自己被拘留也說不定,她就嗲聲嬌膩地苦苦哀求,承認錯誤說,“都怪我不太懂法,是半個法盲,請求警察小哥放自己一馬,我會吸取教訓的。”
“既然她濫用警力,我覺得對她應該拘留。”孫蓮心向警察建議,她想說,我是《京都晚報》的記者,你們執法不公正的話,我說不定會報道這件事兒,但想想這事兒鬨大了,對自己也不利,就沒有往深裡說,就打住了。
兩位警察大致了解了情況以後,他們交換了一下默契的目光,警察對鹿含笑和孫蓮心各打五十大板,也批評了孫蓮心,說她拿彆人的手機,刪除資料是不對的,應該道歉,但孫蓮心不認為自己有錯,他跟警察爭辯說,她鹿含笑錄製的是屬於我的隱私的東西,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違法在先,我把她手機裡錄製的非法的有可能暴露我隱私的資料刪除,這是正當的,沒有過錯的,我沒有理由道歉。如果道歉的話,她應該向我道歉。
出警的兩個警察琢磨琢磨,覺得兩個人似乎都沒有太大過錯,如何定奪,怎麼樣處理就讓警察為難起來,警察甲最後折中地說,你們兩個都存在過錯,最後又批評了兩個人幾句,說他們不應該在個人的恩怨中影響到彆人的正常生活。
警察最後寬宏大量,做出了不處理的處理,收隊走了。
……
看著兩個離開的警察的身影,孫蓮心對這個處理比較滿意,她陰惻惻地對鹿含笑說“我沒事兒了,你想讓我社死,讓我人設崩塌,讓我出讓對莫之歎的愛情股權落空了。”
“我的心情,此時此刻,我是春風滿麵,陽光燦爛,請問,你也是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吧。”
“你笑得有點兒早了吧?”鹿含笑斜眼看著孫蓮心,掃了一眼正在畫畫的那幫對這裡探頭探腦的美術學員們,想狠狠地說什麼,又把話咽回去。
“不早,不早,吃早餐正好。”孫蓮心輕鬆地說。
但鹿含笑就對警察非常的不滿意,警察沒有達到她讓孫蓮心社死或者人設崩塌。她原先的設計是,最後讓孫蓮心屈服於自己裸畫醜聞,答應跟莫之歎恩斷義絕,她鹿含笑會趁虛而入,與莫之歎重續前緣,最後結成秦晉之好,達到白頭偕老的目的。
她千算萬算,也有把題算錯的時候,但她並沒有失敗,因為她留下了後手。
後手牌,打翻宇宙。
孫蓮心不知道鹿含笑在心裡兜兜轉轉著什麼,她特麼開心,至少她不怕鹿含笑把劉一郎給她畫的裸畫交給莫之歎了,因為她把裸畫毀掉了,心裡的一塊兒石頭落地了。
鹿含笑看著孫蓮心卸去沉重的負擔一樣地輕鬆,她想,你高興不了一會兒了。
彆看你現在是春風滿麵,陽光燦爛,鮮花開遍,哼哼,等會兒有你哭鼻子的時候,等一會兒我就讓你陰雲密布,淚水三千,哀哭抽噎,鼻涕綿綿,呼地嚎天,想死不成,想活都難,到那個時候,我要看著你走下地獄,我傲視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