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一舞!
嫪毐料定,秦王雖然默認自己回雍城主持冠禮,但是回程途中必定不太平!
畢竟,自己已經惡了秦王,還有比直接乾掉自己更方便的方法麼?
嫪毐不敢賭!
趙姬不知道,嫪毐所有的關心都是虛情假意!真正的目的乃是為自己的安全著想。和趙姬分開走,刺客的目標必然盯著趙姬而忽略了嫪毐。途中無論是何人截殺,絕不敢動趙姬分毫。等截殺的人發現不對,自己早已不知去向。
嫪毐臉上泛起一摸不易察覺的微笑,在府門外和趙姬一同上了馬車。
鶴唳確定嫪毐上車,悄然隱於人群,立刻報信與刺殺的人。
出城路上,嫪毐等確定後麵沒人跟蹤,令馬車在不為人注意的地方停了一下悄然下車。如果鶴唳在這裡必然驚爆雙眼。
原來嫪毐上下車之間已經換了一身裝束,原本的高額大冠換成了鳳衩金簪。再加上一身青衣,儼然成為一名頗有姿色的歌姬。
嫪毐本就生的俊美,又是伶人出身,裝扮的惟妙惟肖,甚至連聲音也換成軟糯的女聲。如此,任誰也認不出他的原本模樣。
嫪毐進了一間府宅,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輛馬車,長大光明的駛向雍城。
硃英和劉軒作為楚國特使,也有資格參加秦王冠禮,此時也上了一輛馬車趕往雍城。荊軻抱著劍坐在一邊想著刺殺嫪毐之事。
硃英找了個話題問道“荊卿,昨天那個人找你何事?”
荊軻聞言斜了一眼硃英道“你可知我是乾什麼的?”
硃英道“你不是遊俠麼?”
荊軻道“既然知道我是遊俠,更應該知道遊俠行走四方,多半乾的是行俠仗義的買賣。此等行當少不了行凶刺殺伏屍見血,怎麼會將此種消息告知你?”
硃英嘿嘿一笑道“你不說還好,一說可不暴露了你的目的?如果隻是無關緊要之事,你應該不會介意告訴我,既然不說,那就是買賣上門有人找你殺人!而且你既然與我等同車,那目的地可想而知,你刺殺的人在雍城!”
荊軻不止可否,硃英繼續掰著指頭道“讓我猜猜,你要殺得人人是誰!
能請到你這樣的高手出手,無論是請你的人還是你要殺的人必然都不是寂寂無名之輩。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正好有兩人符合這種情況···”
“停!”
荊軻阻止硃英繼續分析道“你一定是猜錯了!”
硃英可沒有理會荊軻之言,接著道“我隻是不明白,那嫪毐正和趙姬一起趕往雍城,按理說刺殺他的最好時機便是在路上。因為一旦回到雍城,就是到了嫪毐的地盤。太後與嫪毐經營雍城十來年,誰知道安插了多少人,那時候再行刺簡直難如登天,你不趕緊追上去,卻和我們兩個一同啟程,豈不是事與願違!這究竟是為什麼?”
荊軻沒有回答,望著窗外悠悠道“我敗給蓋聶之後,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之後便追隨蓋聶學劍。”
硃英不明所以,問道“這和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荊軻道“刺殺之事首先需要隱秘。連你都能猜出我的目的,那嫪毐又豈會猜不出?請我的人身份高貴,不容我拒絕這門生意,我隻得應承下來。但是我想,他們這麼明目張膽的找上我,那目標人物又豈會不知!既然知道,那麼他在途中必然有所布置。我即便跟上去,也必然會無功而返,既如此,我何必去湊那個熱鬨!
這是蓋聶教授給我的道理!
想當年,我苦求他教我劍術,他並沒有答應,而是告訴我,論劍術,我已經是當世高手之列,我缺乏的並不是?劍術,而是刺客之道!”
同為弄劍之人,硃英第一次聽說世間還有這種道,稽首行禮,誠懇問道“敢問,何為刺客之道?”
荊軻道“仗劍行走以取人性命,此等人乃是亡命之徒,不可稱刺客!
仗劍行走孤身一人,此等人隻可稱凶人,不可稱刺客!
唯有德其道者,方可稱之為刺客!
就如將要刺殺一人,必先捫心自問,我的劍要殺的是何等人!若得一人仁慈布於海內,那麼我的劍有何理由指向他?
若得一人,功業造化蒼生,我的劍又何道理指向他?
此為一,二者,若得一人是為無道之人,殘??暴之人,卻護衛成群,以我一人之力,必將亡於其手,又怎麼能取其性命?是故,刺客必有其徒,必有其友。如何布局,需有謀士佐之,如何監視目標,必有其徒代之,如何撤退保命,必有其友輔之。
此中有大學問,明其道者有其道。不知道道者,不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