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些陰雨綿綿,細雨滋潤,將屋子兩側的翠竹潤的喜人。
風絲絲涼涼,甘洛在簷廊下看完書後趕製繡品,用針穿起彩色絲線,一針一針在繡架上下來回穿插,針法百變,典型的蜀繡技法。
絹布上是兩個年輕人,男人俊俏帶著幾分袁爺爺的神采,女人嫻靜帶著李奶奶身上的溫婉氣質,模樣也有幾分肖像。
畫麵很小,隻有巴掌那麼大,小而見真功,甘洛熬了五天,才繡出個雛形。
百般思量如何讓袁爺爺和李奶奶和好,很久沒有繡東西的她,重新搬出了繡架,憑著兩位老人身上的神態繡了這幅作品。
裝裱一下,本打算借著袁爺爺的名義給李奶奶送去。
誰曾想,李奶奶一早敲響了她家後院的門,蓋上繡架開門看著麵前的老人,甘洛趕緊將人迎進屋子,“奶奶從這兒過來也不怕絆著,那邊一堆竹竿呢,您小心,走這邊。”
“你這個小丫頭。”
進門奶奶就敲了一下她額頭,將懷裡的信遞到她麵前,“是那老頭子叫你乾的?!”
“什麼信?”甘洛納悶。
“還裝,這信就擱桔梗花盆裡,牛皮信紙,到是淋了水也浸不透。我昨兒澆水,瞧見露出一角,扯出來瞧見的。”
“桔梗……怎麼在奶奶您這兒?”甘洛一楞,莫不是袁老頭兒自己出手了?可當初她把花抱給他,他死活不肯送呀,所以甘洛愁的很。
“你種的花,你問奶奶,我怎麼回你?”
“那些花,我前些天全送人了的。”甘洛有些悻悻,李奶奶算是她的師傅,蜀繡就是她教的,她不好張嘴就開黃腔。
“那紫色的桔梗是你從他那裡要回來的?”
“嗯。”甘洛覺得重點不在這裡,有些雲裡霧裡,試探性問道“這盆花,是袁爺爺送您的?”
“嗯,袁老頭兒送的。”李奶奶隨口一答,眼角不自覺上揚,佯裝帶著怒氣質問甘洛,“是你教他的?”
“嗯。”甘洛點了點頭,抬眸看著麵前的老人,“袁爺爺病的很嚴重,奶奶真的不打算見他一麵?”
“昨兒去見過了。那個老糊塗,居然把以前的事情全攬到自己身上,我以為是他不待見我……哪裡知道是他以為我不待見他。”
“那就好。”甘洛眼裡閃光,覺得繡的東西有送出去的正當有理由了,得趁熱打鐵才行。
“這信上的字,是你寫的?”李奶奶拆開信封,遞到甘洛麵前。
隻有一行字
不變的愛。
“哪兒能是我寫的啊,我字沒這麼好看,老頭子居然這樣肉麻!”甘洛尷尬的笑出了聲兒,臉上的表情可謂不精彩,那字一看她就認出來了,是張肖的。
言語簡單直白,又不著這樣提醒兩位老人吧,還藏信在土裡,甘洛心裡吐槽。
“老頭子已經否認了。”奶奶一臉看破一切的表情,將紙疊好塞進牛皮紙信封,“丫頭肯定知道信的主人是誰,幫奶奶謝謝他,如果不是看見這封信,我不會去看楊老頭,可能就真的錯過了。”
“嗯。”甘洛點頭答應。
“這封信你收著吧。”
“啊?”甘洛沒反應過來,怎麼叫她收著?
“叫你收著你就收著。”李奶奶放到她手裡,“你如果不想要,可以把信還給它的主人。”
“嗯。”不要白不要,甘洛捏住牛皮紙信封。
“奶奶回去了,你去醫院拆線叫奶奶一聲,奶奶陪你去醫院,醫院那種地方,有個人陪著要好些。”
“嗯。奶奶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