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的震驚,在蘇祁安的預料之中,十皇子蘇閒的蹤跡,誰不想知道,自從京都突圍後,到現在也有兩三年時間。
特彆是在蘇哲登基稱帝後,將自己的地盤,改成晉涼國,對蘇閒、文宣的行蹤,保密的極其深。
哪怕是蘇祁安讓諜政司發動所有力量去探查,也遲遲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唯一知道的,就是蘇閒、文宣二人在寧州境內。
一個是先皇子嗣,另外一個是統領天下文人墨客的精神領袖,無論是哪一位,都極其重要。
前者不用說,堂堂皇子,後者的文人精神領袖,有個極其重要的作用,便是替天宣讀登基皇帝的合法性。
像蘇哲、蘇泰二人,雖然各自分彆稱帝,但就因為蘇哲身邊有文宣這位精神領袖,他的正統合法性,更能讓百姓信服。
蘇泰之前的潰敗,與得不到翰林院夫子的認同,也有部分原因,所以,無論是十皇子,還是文宣,這二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之前對二人的蹤跡,蘇祁安的確不知,可隨著晉涼大亂,蘇哲被迫逃離寧州,關於二人的行蹤位置,大概得到了一些消息。
他二人,目前還是安全的,目前還在寧州,至於具體在哪裡,還得蘇祁安返回西北二州,整合所有力量,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找到二人。
而這次拜托顧華的事,便是一旦他找到蘇閒、文宣二人,會將他二人秘密轉入南州保護起來。
起初蘇祁安並沒有這個打算,可後來看到一個不一樣的顧華後,他知道,自己對顧華有些看走眼了。
就目前大涼各州,最安全的,並非是他的四州之地,而是顧華的南州。
原因很簡單,這四州之地,除去剛收複的蒙州,看上去一派和諧,十分穩定,但同樣的,麵臨的威脅是最大的。
就這短短一年之內,除了與北邊的薩爾德激戰,又與蘇哲的兩州軍交手,現在又準備和蘇泰再度交戰,三州幾乎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如果蘇祁安真能將蘇閒、文宣救出來,就算他的保密工作再好,鐵定會有消息流出來,到那時,就是真正的進退兩難了。
與其分心保護二人的安全,不如換一個誰也想不到的絕佳之地,恐怕就連蘇康,也不會想到,在他眼皮底下,蘇祁安竟敢做這等冒險的事。
有的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地。
而當顧華得到蘇祁安的這份囑托,也怪不得他如此不淡定。
他深感壓力重大,但也知道這個責任隻有自己來背負,將二人的藏身之處交給他,也是證明他的實力。
顧華恢複平靜,看著蘇祁安抱拳道,“請王爺放心,顧某在這裡發誓,必定竭儘所能,保護二人安全。”
“如若需要配合,隻需招呼一聲,本官必定萬死不辭。”
這並非是顧華說的假話,而是發自肺腑,彆看南州中立多年,對許多事都抱著不問世事的意思。
但顧華深知,沒有蘇涼皇室多年以來的皇恩浩蕩,南州怎能安然發展這麼多年,現在正是需要他效力之際。
如果蘇祁安有需要,他勢必會派出手下精銳,全力以赴的鼎力相助。
顧華的表態,蘇祁安自然肯定,他點點頭道,“顧大人有這心,就可以了,目前來說,此事還沒有著落,這時候動用南州兵,定會暴露蹤跡,得不償失。”
“眼下,隻希望顧大人能夠守好南州,到時需要你的時候,必定不會客氣。”
“顧大人,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眼下本王也不多留南州,及時立刻出發,要有什麼事,及時聯係,本王先行一步了。”
“顧大人,保重!”
說完,在顧華的注視下,蘇祁安快步走下了城樓,在他麵前,童戰的直屬隊,早就等候多時,蘇祁安翻身上馬,帶著直屬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城門,揚長而去。
城樓上的顧華,深吸一口氣,目送直屬隊揚起的漫天塵土,輕聲道。
“王爺,保重,本官定不辜負所托!”
隨著蘇祁安的離城而去,約莫一炷香左右,在南州城東北地域,約莫距離四五十裡以外,一座荒廢的驛站,有著大批的人影持刀佇立。
這座驛站內外,被包的裡三層外三層,其警戒程度,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而在驛站的裡麵,一座殘破的小院內,一名白衣青年,坐在輪椅上,雙眼微閉,似乎在休憩,但放在扶手的手指,卻時不時的欠打著,貌似是在等誰一般。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提前半日左右,便離開了南州城的蘇康。
隻是沒想到,他並沒有馬不停蹄的返回越州,而是在幾乎根本發現不了的一座廢棄驛站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