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源的信,被趙成掃視一番,瞬間,他的臉色大變,眼中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目光死死的盯著手中的信。
手掌都忍不住在抖,看向信上文字的眼神,恨不得都要將上麵的文字給吞了。
上麵隻有幾句話,奉旨辦事,讓趙成立刻迅速的率領寧州軍後撤,撤回寧州西部的一座主城裡。
得此消息,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撤離戰場,率軍返回,如若違背,立斬不赦。
就是這幾句話,讓趙成就欲發瘋,他怎麼都想不到,在這時,鄭源非但沒有率軍前來支援,甚至給他傳信,讓他撤軍。
如果說,這是鄭源的命令,趙成聽都不聽,可信上說的是奉旨,能夠以旨下達命令,隻有蘇泰一人。
趙成心裡,那叫一個百思不得其解,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蘇泰這時候下這個命令。
他絲毫不懷疑,信上文字的真實性,畢竟,鄭源在大膽,也絕不敢偽造蘇泰的命令,這要是傳出去,人頭落地。
既然不是偽造,那就是真的,蘇泰這麼做,一時間讓趙成目光閃動,猜不透究竟為何如此。
趙成強行控製自己的情緒,他知道想要弄明白這事,就得撤軍回到西部主城,就會真相大白。
但眼下有個很棘手的問題,這時候他撤軍,不說能不能撤回去,就謝蒼帶著大軍都在自己麵前了,可以說,刀尖都頂在了他的鼻子前。
這時候他主動撤離,想都不想,謝蒼肯定會欺身而上,怎麼可能撤的了,可以說,鄭源的這個命令,來的十分不是時候。
如果不撤,那就是抗旨,即便回去了,也得受到嚴懲,可要是撤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的大軍,必定會死傷慘重,回到西部主城,也得一通被責罰。
可以說,趙成現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把他架在火上烤。
就在趙成心裡想著,該如何抽身,緊接著,又一名傳令兵,急速跑來,從懷裡掏出又一封信給趙成。
這封信,說是鄭源考慮到趙成的處境,能讓他安然無恙撤軍的方法。
趙成一驚,接過信,心裡暗暗想著想著,這個鄭源在搞什麼?
將手中的信拆開,目光掃視,如果說,前一封信,因為是蘇泰的旨意,趙成心裡有火,也隻能受著,那第二封信,完全就是一種耍人。
因為信上給趙成脫困的方法是,不用任何擔心,直接下令撤軍,交替掩護撤退,蒙州軍是不會追上來的。
也幸虧鄭源不在這裡,要是在這裡,趙成肯定會狠狠暴揍鄭源。
這是什麼狗屁方法,不完全是讓他送死。
趙成的內心可謂憤怒到極點,但礙於在他麵前,謝蒼、陳彬、劉易禮他們都看著,心中的怒氣也不好爆發。
他偏過頭,對著傳令兵低聲道,“本公問你,這信真的是鄭源給的?是他說的撤軍方法?”
傳令兵此時也是戰戰兢兢的,他能感受到趙成心裡的那股極端火氣,雖不知為何,但身為傳令兵,這時候怎敢欺瞞趙成。
竭力保持淡定,而後顫顫巍巍用著肯定的語氣道。
“回國公,這信千真萬確,就是鄭國公傳來,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隱瞞大人你啊。”
趙成喘著粗氣,目光死死盯著這名傳令兵,在趙成森冷目光注視下,這名傳令兵身體不住顫抖,差點都是支撐不住,就欲跪了下去。
就在這時,趙成的聲音冷冷回響此人耳邊,“晾你也不敢拿此事誆騙本公,你退下吧,本公自有定奪。”
這話出口,傳令兵鬆了口氣,行禮一番,連忙轉身離去。
坐在馬背上的趙成,目光凝重,他沉思著,不一會,目光看著遠處的謝蒼,隨即目光收回,低聲輕喃。
“鄭源,老夫這次就信你一次,倘若你騙了我,等著吧,老夫哪怕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如今眼下,貌似也隻有這一條能走,前提是鄭源沒有誆騙他,如果騙了他,寧州軍不說全軍覆沒,但也死傷大半了。
趙成沒有猶豫多久,雙眼一凝,像似下定了某種決心,下一刻,直接朗聲傳令。
“傳本公的命令,全軍交替撤退,不得有誤,違令者,斬!”
下一刻,在一些兵士臉上浮現些許的震驚神色下,趙成第一時間率領中軍營的人,朝著後方撤軍。
同時,前方突進的前鋒部隊,以及負責阻攔的兩翼部隊,立刻改變陣勢,由攻轉守,迅速保護在趙成的中軍營四周,按照撤軍的陣勢,交替撤離。
趙成說撤就撤,讓陳彬、劉易禮都看懵了,他們都下意識的以為,這是不是趙成故意搞的一個誘敵深入的圈套?又或者是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