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開始的追擊,王九早就知道憑借他的實力,哪怕加上二師,想要擊敗自己根本不可能,所以,在開戰前,就已經布下了局。
與田榮的假意商議的表演,到後麵的撕破臉皮,雙方海戰,都是為了這一手,布下的一個迷魂陣。
讓田榮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王九身上,從而徹底忽視了肖四。
畢竟,肖四的任務隻是維護戰船罷了,在平時的確足夠重視,可戰事一旦開打,哪怕他是什麼維護的總師,誰又把他放在心裡。
就是這種輕視,才讓肖四帶著他的人,一直在一師的後衛戰船之內,哪怕田榮和王九的決裂,爆發了海戰,肖四也始終沒有暴露,甚至配合田榮打王九。
直到王九落入下風,陷入頹勢,而自己又以所謂的惜才,大局為重,給了一個時辰的機會。
就是這一個時辰,讓肖四趁機派人去每一艘戰船維護,在維護上麵動手腳。
每一下次激戰過後,特彆還是在海域上,派出維護工匠是很正常的操作,但田榮怎麼都想不到,他的維護工匠早就被肖四給控製了。
肖四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這才發生了超過三分之二的戰船,出現海水倒灌,戰船被迫停止追擊的事情發生。
肖四和王九之間的相互配合,相互掩護,可以說,雙方既是迷惑田榮的幌子,又在各自關鍵時刻,成了捅田榮背後的刀子。
到現在,身處白煙之中的田榮,算是徹底的想明白了,拋開他與王九的對立,這一戰中,王九是真的給他上了一課。
這一份大禮,足以讓田榮銘記一輩子,也足夠讓田榮對王九產生必殺的決心。
白煙彌漫,王九的聲音,通過傳話兵在白煙中斷斷續續響起。
“這一份大禮,不知田師長可覺得滿意,這一戰總的來說,還是屬下敗了,但放心,隻要二師存在一日,就絕不會讓田師長安心度日!”
“田師長保重,後會有期,下次見麵,必定取你性命。”
斷斷續續的聲音,隨著時間流逝,漸漸消失遠去,到了最後什麼都聽不到了。
田榮雙手抓在船邊的欄杆上,手指用力,能夠很清楚的看到手背上的青筋暴出。
田榮臉上漠然,好似相當平靜,但誰都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意恨不得直衝體外。
田榮的身體發抖,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彌漫的白煙,眼中的凶狠不言而喻。
“好!好!好一個不讓本師長安心度日,王九你可千萬彆跑了,一定要和本師長好好過招啊,否則我怎麼有機會,將你抓住,將你剝皮銼骨啊,我很想看看,到那時,你的嘴究竟有沒有你說的那麼硬!”
“王九,你給我等我!”
田榮深低沉的聲音,猶如一頭發瘋的野獸,待到說完,他深吸一口氣,而後吐了出來,顫抖的身體停止。
田榮的情緒,應該是漸漸平複下來。
身後的心腹,猶豫一會,上前問道。
“大大人,我們接下來是否休整,停止追擊?”
“告訴各戰船指揮長,讓他們停下來,不要追擊,等到這片白煙散去,在隨本師長追。”
“記住,哪怕追到天涯海角,都得將王九一乾逆賊一網打儘,除了王九、肖四務必保證活著,其餘的人,一個不留,通通處死。”
田榮聲音很輕,但聽的心腹心裡卻是一陣發顫,他們知道這次田榮是真的下決心了。
之前會考慮傷亡,怕剿滅王九後,東州水師會元氣大傷,但現在,王九的戲耍,讓田榮明白了一個道理,寧願東州水師元氣大傷,重新洗牌,也絕不要任何一位二師官兵。
保留不聽話的,終究是個禍害,哪怕再有才,也得處死。
心腹得令,立馬離去,隨著時間流逝,約莫過了兩刻鐘左右,彌漫海域的白煙,終於散去。
但田榮並未命令手下官兵去追,而是停留在原地繼續休整,一直待手下彙報,所有戰船確認在無半點手腳,方才下令出擊。
這前後起碼用了半個時辰,半個時辰足夠王九率領二師官兵逃之夭夭了。
但田榮沒有半點焦急,按照他的命令,戰船緩緩朝著前方海域行駛。
看他們行駛的方向,貌似是越州的黑風島。
這一次的交手,王九給田榮上了一課,讓田榮體會到了失敗的滋味,王九了解他,同樣的,田榮也了解這位行蹤不定的屬下。
按照正常邏輯,王九應該帶著二師官兵一路向東,直奔東州的群島,畢竟,就距離而看,是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