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的幽幽開口,瞬間讓房間的氣氛降至冰點,身後的童戰、李虎、趙大三人,蹭的一聲,腰間的長刀出鞘,一下子衝到周泰麵前,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言語中充斥著森森的殺意。
“姓周的,你他娘的找死!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老子一刀砍死你!”
三人的怒罵,眼中的殺意猶如實質化要蹦出來一樣,可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周泰,卻是一臉淡然,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一副無謂的樣子,笑著道。
“嗬嗬,下了毒藥的酒,哪聽說有解藥的?就算有,你覺得我會給你們嗎?”
“周泰,你是不是真以為老子不敢殺你,好,你不交是吧,那今日房間內的人,都彆想活,都給老子去死!”
童戰直接爆了粗口,下一刻就要抽刀,朝著後麵的蘇康身上砍去,周泰如此硬氣,不肯屈服,他一時半會拿捏不住,但就不信周泰能眼睜睜看著越王被他一刀砍死。
就在房間雙方即將廝殺時,忽然,蘇祁安的聲音響起。
“童戰,彆衝動,你先退下。”
“先生,不能這樣放過他們啊,這些家夥就是找死,沒什麼好談,都殺了,隻有見血他們才感到怕,才會交出解藥...”
童戰臉色一變,大聲解釋著,但被蘇祁安的一句話給再度製止了。
“我說,讓你停手,你們三人退下。”
蘇祁安的聲音很輕,但三人都清楚這話的分量,即便內心如何不甘,也隻能無奈退下。
三人的收刀,蘇康身後的三位心腹也是隨之收刀,不一會,蘇祁安的聲音再度響起。
“都說了彆那麼衝動,這事沒那麼嚇人,哪有什麼毒藥,真要下了毒,以越王和周泰的性子,可不是這般淡然表情。”
“如果本王所猜不錯,周大人是想試探本王的膽識,在麵對生死時,究竟夠不夠膽,不知本王可算通過了你們的測試?”
蘇祁安麵對笑容的注視周泰,二人對視一眼,隨即周泰大笑起來。
“嘿嘿,不愧是永川王,還真是才智過人呐,沒想到一眼就識破了我的伎倆,王爺說的沒錯,所謂的下毒,不過是我的一番試探而已,沒想到王爺如此淡定,真是讓我等佩服。”
說著,周泰轉身對著蘇康道歉行禮,“屬下針對永川王的試探,並未告知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蘇康臉色平靜,隨意的擺了擺手,沒有多說什麼,並未追究周泰的莽撞之事。
老實說,之前在邀請蘇祁安來越州邊城前,就有手下跟他提議,對付蘇祁安既然明的來不成,那就來暗的,就比如暗中在酒杯下毒。
隻要能毒死蘇祁安,哪怕邊城付出巨大傷亡,那也是賺了,可手下的提議,蘇康沒有答應,直接給拒絕了。
原因也簡單,毒死蘇祁安這事做起來簡單,但事後要麵對的壓力,可不僅僅是他帶來的幾萬大軍。
消息傳出,不用想,蘇祁安掌控各州都會集體暴動,會因為蘇祁安的死,集結更多的軍隊,鐵定會想辦法踏平越州。
而蘇祁安軍隊的暴走,北邊的趙皇,也就是他的四哥,肯定不會繼續看戲,而會直接出手,趁機撈一筆。
搞不好還會打著替蘇祁安報仇的旗幟,對他發動入侵,到那時,彆說他要麵對多大的壓力,恐怕越州都保不住。
越州對蘇康來講,比趙皇的趙州還要重要,越州不僅是他的大本營,更是他經營多年的根基,要是隻為了弄死蘇祁安,而不管不顧,讓越州上下陷入無儘的戰火,這是蘇康絕對不會乾的事。
他可以失去大涼任何一州,唯獨越州絕對不能失去,越州對他有不一般的重要性。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讓北邊的趙皇坐收漁翁之利的蠢事,他是絕對乾不出來的。
所以,毒死蘇祁安的事,提都不用再提。
而周泰來的這一出,以他對周泰的了解,不會做這種蠢事,多半就是一種嚇唬,因此,即便剛才的氣氛降至冰點,隨時要廝殺一番,他也是相當淡定。
而結果和他預料的一樣,直接被蘇祁安給識破,雙方冰點的氣氛,也是漸漸緩和鬆動,這也算一個談判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