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的這灘水,太深了。」
秦淮目光閃動,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儘,歎氣一聲。
「原本我以為,參加科舉,走上仕途,能夠為朝廷貢獻一份力,但經曆這些事後,我才明白,如今的科舉官場,是何等的一個笑話。」
「有這樣一群掌控最高權利官員,把控科舉,這樣選出來的諸多學子,又有幾人是真才實學呢。」
「真是可悲、可歎,這或許也是妹夫一早看透,方才不願參加科舉的原因吧。」
蘇祁安默不作聲,秦淮能夠看到如今科舉腐爛的這步,已經比許多學子有遠見了。
秦淮不知道的是,蘇祁安還沒把現如今科舉,更加黑暗的一麵告訴他。
科舉製度本是為了打破上層、世家,籠絡官職,為下層寒門布衣學子,新增向上通道。
大涼剛立國時,科舉製度的確得到不錯的發展,不少寒門學子,通過科舉,改變了命運,更是為大涼輸送不少真才實學的才子。
他們擔任各郡、縣主政官,上通朝廷,下能造福百姓。
隻是可惜,隨著時間流逝,三百年過去了,即便科舉製度再好,可沒有適應時代發展,改革,依然保持一成不變。
最終隻能成為,那些世家、貴族,為發展自己勢力的助力。
京都殿試,因為是在天子腳下,就算做手腳,也不敢過分。
可像西州,這種遠離朝廷的偏僻地方,下屬的三級科舉。
早就成了一些世家紈絝,一種消遣娛樂的方式。
遠的不說,就說上次秦淮被誣陷,明麵上是魏陽買通同考學子,將答案模板偷偷放在秦淮隨身包裹。
最終被當場抓獲,誣陷作弊。
可實際上,是因為秦淮在州試前夕,拒絕了公孫家的招募。
因此,公孫義便指示魏陽搞了這麼一出誣陷。
所謂的科舉州試,對外人來說,是改變命運,是神聖的,但對公孫義這類世家子弟。
鄉、縣、州科舉,就是他整人的一種手段。
像這種所謂的娛樂,公孫義並非第一次,先前的科舉中,但凡被他看上的才子,隻要不和他半點心意。
下場都不怎麼好,背靠公孫家族,加上又有遠在京都,那位公孫娘娘。
即便查出是公孫義所為,但那些學子都懼怕公孫家族,無人出言指證。
最終,也隻是不了了之。
這些都是蘇祁安這一個月的時間,李小妹的工作組,在西州城查到的。
將科舉當做一種玩樂,這樣的科舉又有何意義。
這事蘇祁安自然不會告知秦淮,雖然秦淮明白許多,但對於自小接受大涼教育,以讀聖賢書,參加科舉,考取功名為信仰的下層學子來說。
一旦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心中的信念會立刻崩塌。
索性隻是說科舉需要改革,而不是成為世家貴族的玩物,這樣對秦淮來說,也能接受。
隨著時間流逝,三日的時間很快過去,有關這次州試作弊事件結果也出爐了。
和蘇祁安想象的一樣,本次作弊事件,操縱人隻有石祁、趙秦。
二人作案的動機,和當日在考場上說的,如出一轍。
石祁因接受趙秦賄賂,將秦淮的考卷調包,誣陷作弊。
至於為何選擇秦淮,全因秦淮有上次作弊的汙點,這次隻要證據充分,秦淮必定跑不掉作弊事實。
二人也沒有什麼矛盾、仇怨,單純因為秦淮在縣試排名比高一位,選擇他,隻能說秦淮是個冤大頭。
這樣的結果,身為當事人的秦淮,和蘇祁安交談後,心裡也有準備。
秦淮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接受了這個結果,既然當事人都接受了,那些看熱鬨的,想說些什麼,都無從下手。
操縱作弊的石祁、趙秦,按照大涼律,查抄家產,剝奪功名、官職,收監準備秋後問斬。
這場鬨的沸沸揚揚的州試作弊案件,隨著公布結果,就這樣塵埃落定。
當送走了京都調查官員一日後,蘇祁安得到了一份邀請。
這份邀請函的主人,讓蘇祁安有些詫異,是州牧唐豐。
在蘇祁安的印象中,他和這位西州最高主政官,貌似並沒有什麼交情。
真要說交情,怕也隻是一個多月前的那場晚宴。
隻是那場晚宴,二人交流不多,真說交情,還真談不上。
這時候發來邀請函,蘇祁安目光閃動,似乎也猜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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