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祁安還是鬨成這樣子,他真的不理解,難道蘇祁安還不滿足?
蘇祁安抬頭,看著蘇玄庸,輕聲道,“陛下,京都朝臣的和睦,真的和睦嗎?皇子間的爭鬥,真的隻用半年時間,就化解恩怨了?朝中真的一派祥和嗎?”
蘇祁安一連串的反問,蘇玄庸像似做好了準備,他直言不諱開口。
“祁安,你說的這些,寡人知道,想做到上下一心,沒有任何私心,放眼曆朝曆代都不可能做到。”
“但哪怕是假和睦,假的一團和氣,這不也是寡人的功勞?你在東州半年奮戰,寡人難道在京都就隻會享受嗎?”
“寡人知道你想說晉王、趙王之間私底下的明爭暗鬥,甚至京都上下官員,已經徹底劃分派係,而寡人非但不製止,反而放權,放任二人爭鬥。”
“但你可知,寡人倘若一味製止,寡人不僅累死,恐怕更會讓晉王、趙王更快加劇奪權的進度,而現在,逐步放權,你也看到了,他二人不斷爭鬥,消耗的是雙方力量。”
“而寡人隻要居於幕後,坐看二王相爭,這不是給閒兒爭取發展時間,又能運轉朝中大事,這不是一舉兩得?”
蘇祁安並不認同蘇玄庸的觀點,搖頭道,“陛下,你這麼做,是在玩火啊,二王相爭,確實能獲利,可一旦二王聯合,直接逼宮,你又該如何?到時候,彆說自保,恐怕連十皇子都保不住啊…”
“蘇祁安你過分了!”
不等蘇祁安說完,蘇玄庸忽然大聲喝斥,這比剛才的直言不諱更加過頭。
這也就是蘇祁安,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被砍頭了。
“蘇祁安,你這話不就是想說寡人昏庸嗎?寡人雖然老,但還沒到昏庸無能的地步,你隻是皇族宗親,不是寡人的子嗣,為何把他們說的如此惡毒。”
“虎毒尚且不食子,羊羔還知跪乳,難道寡人的兩個兒子,就如此歹毒?為了寡人的這把椅子,什麼都敢做嗎!”
蘇祁安被說的狗血淋頭,沒有反駁,他剛才所說確實很過分了。
先是指責蘇玄庸昏庸,後又說他無能,也就蘇玄庸對他好脾氣,但凡換做其他人,他小命根本不保。
被蘇玄庸大罵,蘇祁安逐漸冷靜下來,按照之前,他是根本不會說出這些話,但不知為何,自從和蘇玄庸達成了協議,好像有了個目標,就想以輔佐蘇閒,匡扶大涼為己任。
心裡的一些話,不自覺慢慢冒了出來,現在的他,就像一位諫臣,什麼話都敢說。
但他忘了,蘇玄庸畢竟是當朝皇帝,在容忍,在寬容,也有底線,剛才的爭吵,多少把他和蘇玄庸之間的信任,消耗殆儘。
就算蘇祁安及時低頭,服軟,修複二人之間的信任,但裂痕終究還在,說到底,還是雙方的理念不同,蘇玄庸不是蘇閒,而他也不是能說會道的蘇哲、蘇泰。
蘇玄庸的大罵,也將自己藏在心裡的情緒給發泄出來,看著一語不發的蘇祁安,他喘息著,而後冷聲道。
“祁安,寡人知道你對大涼的忠心,也明白你是為寡人著想,但有些話你說的太絕對了,寡人也是父親,兒子的問題,寡人自己會有分寸,這些不用你操心了。”
“如今你成了百首侯,在身份上倒也配得上鳳玲,寡人當日對你的承諾依舊算數,等過幾天,讓欽天監算算日子,你倆就完婚吧。”
“完婚後,寡人給你一段時間假期,暫時離開京都吧,這幾年南征北戰,你也辛苦了,基本上算平定了各地的戰亂,趁著機會好好休息吧。”
“等你想清楚,知道怎麼做了,在回京都找寡人吧,其他事,就不用你管了,好了,寡人累了,退下吧。”
看著蘇玄庸擺手,蘇祁安什麼也沒說,他的心裡早就有了準備,當他說出那等直言不諱的話,以及和蘇玄庸發生爭吵,二人之間的信任就已經破裂了。
如果再給重來的機會,他多半還會這麼做,一切所做之事,隻求問心無愧。
既然蘇玄庸已經決定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等和蘇鳳玲完婚後,便帶她離開京都,回到西州家鄉,好好修養,遠離京都是非,守住自己一畝三分地。
蘇祁安抱拳,鄭重的向蘇玄庸行禮,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著蘇祁安的背影,蘇玄庸目光閃動,神色複雜,直到蘇祁安離開之後,方才重重歎息。
“陛下,不是老奴多嘴,百首侯雖然耿直張狂,但確實是大涼不可多得的肱股之臣,就這樣讓他離開,有些可惜啊。”
不一會,在蘇玄庸身後,一位黑衣老大監,默默走出,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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