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眾人也不好待下去,找了個由頭回府去了。
馬車上
陸容婉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道“阮阮,三姐的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自食惡果,與我何乾?”
“果真和你有關,你怎能…”陸容婉失望道,“我原以為你年紀小,天真無邪,可你居然做出這等抹黑門楣的事來,陸家的臉麵都要丟光了…”
“四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三姐的事,若不是她不安分,怎麼會中了彆人的圈套?再者,她在彆人府中公然行凶被帶走,難道是我把刀遞給她,叫她來殺我?抹黑門楣,丟祖宗的臉的人是她,四姐居然能算到我頭上來,我倒是想不懂了。”
“你能說會道,我說不過你。可我們始終是姐妹,一家人哪有記仇的道理?誰家不是吵吵鬨鬨過來的?三姐是有錯,可是你咄咄逼人的態度也不對。你們互相退一步,大家和和氣氣地不好嗎?”陸容婉勸道。
陸羲禾氣極反笑“希望你能一直這麼想。”
一行人回到陸府,梁姨娘方寸大亂,自家女兒被衙門的人帶走了,她能做些什麼呢?
她慌亂間瞥見陸羲禾淺笑的麵容,越發恨了。又是她!
早知道在她小的時候就該把她掐死,永絕後患。
陸羲禾察覺到她的注視,側頭看向她,嘴角若隱若現的笑意,似乎在嘲笑她這個失敗者。
真是個該死的小賤人。
“出什麼事了?為何如此慌張?”白姨娘見眾人神情怪異,問道“梁妹妹,你來說,莫嚇壞了孩子們。”
梁姨娘雖憤恨,卻知道眼下隻有靠陸府的勢力,才能救陸靜姝出來。
眼淚暮地流下來,“白姐姐,我知你們恨我,這些年,我的確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不奢求你們的原諒。可是,我的姝兒是無辜的。她還是個孩子阿,她的一輩子不能就這麼毀了。求你們看在她姓陸的麵子上,救救她吧。”
梁姨娘說著跪下來,爬到白姨娘的腳下,頭發散亂,涕淚橫流道“她性子跋扈,都怪我平日裡過於放縱她,我保證從今以後,好好教導她,讓她再不敢做那些事了!”
白姨娘向來見慣了大場麵,還是被她這一跪嚇得不輕。
“梁妹妹,你快起來,使不得,這使不得…”
兩人正拉扯時,陸景急匆匆地趕回來,見到這一幕,更是氣往頭上湧。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陸景臉色極差,關於陸靜姝的一切,他在路上已經聽手下人說得七七八八,他的臉,快被這個不孝女丟儘了!
“老爺。”
“大人。”
眾人行禮道。
“老爺,救救姝兒吧。她還是一個姑娘家,將來要嫁人的…”梁姨娘梨花帶雨的模樣令陸景的心軟了幾分,氣道“你就是這樣教導她的!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還在外人麵前對親妹妹動手,險些傷了老五!”
陸羲禾眼圈微微紅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引得陸景心中更是愧疚。
白姨娘聽丫鬟講了來龍去脈,心裡明鏡似的。說來說去,還是她們母女不自量力,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算計人家,反而把自己折了進去。
這個平日裡乖巧的嫡女,竟是個有手段的。梁姨娘她們幾次栽在她手裡,看來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
“老爺,三姐兒總歸是陸家的孩子,這事如果傳出去,豈不是叫外人看笑話?”白姨娘拉過陸羲禾,細細看了一遍道“五姐兒眼下也沒什麼事,最多是受了些驚嚇。老爺,不如想辦法先把三姐兒救出來,有什麼事,我們關起門來自己解決不是更好?”
陸景打量了陸羲禾一圈,“她沒事就好。”
她咬住下唇,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卻不能辯駁一句。
陸弈軒忍不住道“爹,阮阮受了這麼多的驚嚇,怎會沒事!您未免太偏心了…”
葉姨娘大驚失色,狠拽他的袖子,“休得胡言!”
陸景正在氣頭上,“最近你們愈發有家教了,你,今晚去祠堂跪著,反省!”
陸弈軒不服氣,卻不敢違抗他爹的命令。臨走前,看了陸羲禾一眼,無奈又憐惜。
陸熠然不是不想為她說話,隻是眼下這種情況,他如果再為陸羲禾說話,隻怕會起反作用。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惹的禍。”陸景轉過來指責陸羲禾道,“你就不能安分些,給我省省心嗎?”
“爹,此事跟阮阮無關…”陸容婉連忙解釋,隻是她太不了解陸景的脾氣,此舉無異於火上澆油。
“你們一個個地都替她說話,就是因為平日裡你們的縱容,她才敢如此放肆!罷了,這次她也受了一番驚嚇,我便不追究了。再有下一次,家法伺候!”陸景氣勢洶洶地說完,陸羲禾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為什麼,他連問都不問便來指責自己?
難道自己在他心裡,真的沒有一點分量嗎?
“您不要生氣,阮阮還小,慢慢教導她也不遲。”陸熠然開口道,“她今日一定嚇壞了,不如讓她先去休息。”
陸景冷哼一聲,“你大哥替你求情了,還不快去?”
“是。”她行了禮,再沒有看他們一眼。
“老爺,三小姐回來了!”小廝慌慌張張來報,梁姨娘心裡一喜,事情還不算太糟。
隻見陸靜姝身上一件白色披風,臉色極差,目光躲躲閃閃,不敢直視陸景等人。
陸景這人在天都威信極高,大家也都願意賣他幾分薄麵。此事,徐府那邊也派人說情,由於陸靜姝意圖傷的是陸府自家人,不如讓他們自己解決。衙門那邊想想覺得可行,便銷了案宗,放人回來讓他們陸家自己解決。
陸羲禾前腳還未邁出堂廳,見到平安歸來的陸靜姝,心中更覺失望。
陸景咳了一聲,鐵青著臉道“跪下。”
陸靜姝慌忙走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率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