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配不上你,隻能靠這種卑劣的手段得到你,原諒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說完,他緩緩走向屏風後的女子。
正欲伸手,忽覺全身動彈不得。
地上的女子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這蠢貨!”隻見她猛地掀下麵紗,“好好看看姑奶奶是誰!”
男子瞳孔急速收縮,不可能!他親眼看著方子衿走進了這間屋子,方才他設計調開看守的人,整個映雪軒亂成一團。
她們什麼時候掉了包?
大門“呼啦”一聲被打開,逆光中,一個絕美女子立於門前。
“很意外嗎?玉琴師?”
陸羲禾身後的老六上前將男子捆住,“小九,真有你的,這都能算到!”
寧炎等人在後方,靜靜看著現在發生的一切。
“方小姐不在裡麵…”貴女們交頭接耳,猜測方子衿到底去了哪裡。
“諸位受驚了。”隻見方子衿從院外走近了,“我一出門便被陸大人的手下保護了起來,陸大人安排了一位與我身形極為相似的姑娘,就是裡麵那位,在映雪軒轉角處我們便已經換了人。之後,便是那位姑娘的事了。”
陸羲禾一直觀察著男子的神情,方子衿出現之後,他忽然變得痛苦而迷茫。
他似乎有話要說。
“六哥,賊人已捉拿歸案,我們可以回去交差了。”陸羲禾冷靜地說道。
寧炎頗為驚豔,原來他心中的女子,竟有如此聰敏的一麵。
他喜歡得不得了。
太子沒有什麼意外,這個結果,在他意料之中。
安康郡主臉色變了又變,終究沒有開口。
老六感謝了一圈,對陸羲禾說道“小九,我們可以走了嗎?”
南陽侯爽朗的笑聲響起,“陸大人妙計!”
陸羲禾微微一笑,客氣道“份內之事,侯爺謬讚了。”
此刻眾人才回味過來,這個陸羲禾,確實是刑部女官,據說調到督捕司是走了後門。如今看來,傳聞不儘真實。
方子衿友好地朝她笑,陸羲禾與眾人告彆,便帶著一眾手下離開了映雪軒。
太子頓覺索然無趣,“既如此,孤也不便打擾,先行告辭了。”
寧炎向來高傲,哪裡把其他人看在眼裡,對南陽侯施舍了一眼便走了。
“本王還有些事,告辭。”恭王亦托辭離去。
其餘眾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時僵在了原地。
“抓住了賊人,難道不應該好好慶祝嗎?子衿姐姐,恭喜你,終於安全了!走,我們鬥舞去吧!”商婠婠最先開口,一席話說得眾人紛紛讚和,說方子衿幸運之人等言。
方子衿被眾人簇擁著,重返了雪棠園。
押送賊人回督捕司的路上,老六問了陸羲禾這樣一個問題“小九,為什麼你的腦子那麼靈光?我怎麼想不到這樣的辦法?”
陸羲禾語塞,不知怎樣回答他。這種事情對她來說習以為常,不過仍是說道“我都是從書上學來的,六哥想學的話,有空多翻翻卷宗吧。”
老六用力點頭道“小九啊,你前途無量啊,以後六哥就跟著你混了!”
“六哥哪裡的話,我還指望著六哥多多庇護呢。”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扯皮。
在把男人關進大牢之前,男人對陸羲禾說了這樣一句話“我愛了她九年。”
陸羲禾微微皺眉,“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嗎?”
“九年前,我是侯府的琴師,親自教授她琴藝。當我知道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時,我幾乎要瘋了。她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而我,隻是一個卑賤的琴師,如何配得上她…”
陸羲禾沒有說話,繼續聽他講了下去。
“我拚命隱藏自己的感情,隻想留在她身邊,哪怕看著她也好。可是,人的感情要怎麼隱藏?不出一年,侯爺便發現我對她的感情,把我趕出了侯府,並砍斷了我一根手指,今生,我無法再碰琴。”
“所以你當起了江洋大盜?”陸羲禾語氣平靜。
“我總要活下去。”男子眼中全無神采,“我受夠了被人輕賤的日子,我一身武藝,為何要受人欺壓?我要報複,讓他們知道,不把人當人看的下場。”
“來人!把他關起來。”陸羲禾冷冷說道。
“等等!”
她停下腳步。
“不要告訴她我是誰。”失去生氣的聲音在陰暗潮濕的牢房中響起。
“你可還記得,她畫中的你,是什麼樣子?”
那個超凡脫俗的白衣男子,終究被塵世沾染。
“回不去了…”男子低吟道。
陸羲禾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好感人。”老六抽了抽鼻子。
“哪裡感人?”陸羲禾問道,“真愛一個人,應是希望她過得好,而不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想要占有她。為了得到對方而不惜毀了對方,這是愛嗎?”
“好像是這麼回事…”老六摸摸鼻子,表示很無辜。
“六哥,有案子啦!”先前假扮方子衿的姑娘嚷嚷道,“夕顏閣的頭牌死了!”
“啥?夕顏閣的頭牌?”老六不確定地問道。
“對!就是那個寒香塵!”姑娘嘖嘖道,“可惜啊,那麼靈的一個人兒,說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