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皇帝的脾性,他可能會因為貴妃之事遷怒於自己,但是不會真的處罰自己。
但是如果帶上宮無命,事情的性質便不一樣了。
女官帶著殺手進宮,是謀逆的大罪。
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你們留在這兒,我帶部下進宮。”陸羲禾命人備馬,複又傳消息給於聲晚,告知她進宮一事。
她出陸宅時,於聲晚已經整裝待發。
“大人。”於聲晚恭恭敬敬地行禮道。
“此次進宮,多半是為了貴妃一事,到時候看我眼色,萬不可多言。”她叮囑完,兩人便上馬,朝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貴妃的宮中跪了一大片人,陸羲禾心知事態正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可是現在的她無計可施。
小皇子殞命已成事實,不論做什麼都無法換回來他的命。
皇後眼圈通紅,如紙般單薄的身子在冷風中顫抖。
“你來了。”她聲音有些嘶啞。
陸羲禾連忙行禮,“參見皇後娘娘。”於聲晚也跟著行禮。
皇後端詳她片刻,“免禮。照例此事不該把你們”她欲言又止,似是疲憊,“皇上和楚王在正殿。”
“是。”陸羲禾和於聲晚一齊告退。
皇後盯著她們的背影,眼裡流露出羨慕與莫名的情思。曾幾何時,她也像她們一樣年少,青澀的情思隻給意中人,滿懷憧憬地嫁給他。
可惜,終究是錯付了。
陸羲禾低著頭踏進正殿,殿內氣壓極低,令人喘不過氣來。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參見楚王。”
皇帝餘怒未消,“平身。”
楚王自她進門後便沒有移開目光,一陣子不見,她越發瘦了。
“今日之事,你有什麼看法?”皇帝問道。
陸羲禾低頭,“微臣不敢妄議。”
“朕準你說。”
“聖廟一事,恐與春熙堂一案有關。哄騙春熙堂買下草藥的人,也設法將毒藥混入了聖廟。至於更多的線索,還需要些時日。”她如實彙報道。
如死般的寂靜。
“需要多少時日?”
陸羲禾心跳如鼓,皇上是要她立軍令狀嗎?
找出凶手不難,難就難在揪出背後的人。
紫陽君狡猾陰險,且在宮裡有內應。
難道她要向皇上挑明皇宮裡有奸細嗎?以皇上的城府,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做內應?
隻有一個可能。
他是故意的。
他想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借彆人的手除掉那個人。
又或者
饒是陸羲禾,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皇上要借自己的手除掉那些人。
楚王見情況不對,向皇上提議道“父皇,此事恐有蹊蹺,不如由兒臣協助陸大人徹查此案。”
皇帝訓斥道“你還嫌上次鬨的事情不夠大嗎?”
楚王一身反骨,被訓斥反而無拘無束,“父皇,那人是如何將摻毒的丹藥送入皇宮?又如何瞞過重重檢查送到母妃的手裡?此事必定有奸人在背後裡應外合,父皇何必為難她?”
“放肆!這就是你與朕說話的態度?”皇帝氣極。
“兒臣是為父皇著想。”楚王振振有詞,“不除內奸,後患無窮。”
皇帝幽深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
“啟稟陛下,恭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