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與烏雲本是兩個不會重疊的風景,但此刻,迷霧上方還是藍天與黑夜的重疊,再往前數十步就是夾帶雷電的烏雲。
泉境就在眼前,金天有些控製不住本心的喜悅,他接連吹了幾口氣,吹散水汽迷霧,腳下能感覺一陣溫暖的泉水。
初見泉境,金天有些失望,本以為泉境是個特彆美麗的地方,但眼前隻有一片散發著蒸汽的泉水。
這片水麵約有一百多米,聽陳川說,泉境共分為三片泉水,這隻是其中之一,一條瀑布從天而落,氣勢宏偉,凜冽之極,但落入泉境便會化作溫潤的泉水,分散流入兩片泉境,一片為泉音壇,一片則為灰言墟,泉音壇位於這片泉水的東麵,位於雲霄間墜落的瀑布之下,一方泉潭底下幽香叢生,泉底一片薰衣草色,有素顏香泥之稱。
壇中有一女子仙衣飄飄,身上的純白並沒有與影州崖的灰黑衝突,她在優雅的彈奏,撫琴,綿綿不息,琴音飄蕩在瀑布與泉水之間,久久不絕。
煙月湖上有一人泛一小舟在瀑布間漂遊,一葉扁舟上一白頭老翁,一個短扁白巾紮著銀色的頭發,腰間彆著一片樹葉,竿影滑動,平穩於瀑布間挺出小舟,隨後,在陳川的注視下,老者側滑小舟,背馳泉音壇而去,
天上烏雲滾滾,電閃雷鳴,其中隱約能聽到低沉的回蕩在天際的低吟之聲,腳下泉水驟然升溫,一連串泡泡相繼在前泉麵炸開,忽而烏雲裡射下一束似劍似刀的暗影,瞬間泉麵被劈成兩半,在中間炸出一個小圓形的洞口深不可測,熱氣升騰,泉水順勢而下,猶如一麵環形瀑布,從上空看去,泉水之間環繞著一個圓形方壇,逐漸縮小,兩側瀑布劇烈顫抖,百十個旋轉花葉窗台突出泉水麵,石壁輝煌,其中窗台下方有一道柵欄。
隨著窗台的突出,站在窗台裡的人輕輕推開窗戶,那懸落的瀑布便打在窗台中央朝兩側散去,整個窗台看起來就像一處綻放的花朵,兩側的藤蘿植物在泉水的滋潤中充滿靈性,窗戶裡住著老老少少的影者,最底層的窗台稍顯霸氣,猶如一隻出海的船隻,有的懸掛著一顆獅子頭,獅頭金銅鑄造,栩栩如生,鼻孔間繞一根環形的銅圈兒,這便是出水窗台的上邊簷,裡麵漆黑,油燈未點,但是依稀能夠看到一個衣著華貴的紅衣貴人,她身旁一個小男孩,約摸十歲的樣子,另外有一綴著一張巨大的老虎皮的窗台輕輕掀起,一個身著牛皮寬邊大衣,腳下踩一雙硬戈皮靴的青年男子,手上握著一把木劍,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整個瀑布幕璀璨無比,各具特色,窗台上很快站滿了人,忽而又一陣劇烈顫抖震動整個瀑幕,一個巨大黑焰翅膀切開瀑布,以迅雷烈風之勢迅速出現在空中,這隻羽翼似乎哪裡見過,但見翅膀上的水花彈開,竟是陳川本人。
“好幾年過去了,現在我要為大家介紹一下我的孩子,陳龍。”
金天頓時啞言,陳龍?我不是啊!
陳川的目光中卻有幾分得意,仿佛在說:“不管你是不是,但凡成為影者,你就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你的老爹!”
金天撇撇嘴,在絕對的影者麵前,冒充一下影州之主的兒子,不妨是一件方便行動的事情。
“歡迎你!陳龍!”
“這就是陳川的兒子嗎?頭回見,可真是開眼...”
金天眼線一黑,在老老少少影者的眼裡,就跟一個剛出土的寶貝似的,罕見且又稀奇。
金天笑了笑,跟隨陳川向前走。
在這泉境之中,與影州崖的表象相比,這裡熱鬨許多,而且充滿香氣,除了空氣中的味道,還有一種影者的親切感。
“這真是個好地方。”金天發自內心的讚歎。
“你還留在這裡嗎?永遠。”陳川特地強調的後麵的兩個字。
“永遠有多遠呢?這得認真思考。”金天惆悵道。
陳川眼眸中的喜悅頓時暗淡,臉色深沉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還有你眷戀的人?”
“對...沒,怎麼聽你的言語有種上刑場的感覺?”
“我知道了。”陳川微笑道:“可否說出他的名字,或者,我隻需要知道是男人,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