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伸開雙手平行放在眼睛上方,手動八倍鏡想要看一看遠處的拂塵廟觀是否還在,實際上能夠看到一個頗為中矩的黑色物體,在陽光的照耀下還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兩個無人機一直在拂塵廟觀舊址邊緣進行盤旋監控,以往常年來此地燒香的人客也改去彆的香山,金天依然記得那一天一聲猴子的吆喝,一根棍棒擊碎拂塵廟觀的一瞬間,這在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對金天而言,無比真切,但卻也隻能作為一個秘密,如果說出去不僅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官府和裁決之地要跟一隻猴子過不去?恐怕猴子樂意,官府還找不著地兒呢,科學證明,月球上並沒有嫦娥姐姐。
金天向前走去,剛好有幾個記者在一旁擺弄攝像頭,他遵循著不閒問少說話的原則,向一片頗為乾淨的昂光燦爛的乾泥路走去。
這時候,心裡越想什麼就越發生什麼,擺好攝像機支架的記者攝影師突然興奮招手叫道“小兄弟,作為淡仙小城的居民,我來采訪采訪你。”
金天裝作沒聽到,有意加快步伐,但還是被熱情的記者攔住了,左胸口袋上有個金屬銀製號牌,上麵寫道淡仙報社劉達。
“你就是那個經常報道奇聞趣事的記者紅人?”金天詫異的問道,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的那張背影照片下麵的署名就是劉達。
“什麼紅人,不敢當,這年頭兒混口飯吃不容易,人們給個名號,開心就行,咱總不能對著人們群眾吼叫,說出一些不中聽的話吧。”劉達扶正眼鏡,笑眯眯的說道,由於冬天很冷,他頭上戴了一頂加絨的護耳帽,手上套著絨鹿保暖手套,一件厚重的報社羽絨服,樣子頗為憨厚。
在此之前,金天卻感覺他很神秘,那天嶙山起雨,人們已經下山,幾乎隻有自己和祝可兒,外加幾隻猴子和一些妖精小販,但始終沒有發現任何攝像頭鏡頭的存在,終究是自己大意還是報社劉達有意?
“先生,先生,您在聽說我說嗎?現在鏡頭可是對著您呢?老百姓都在看著呢?”劉達眯眼笑道,麵容憨厚。
金天聽到鏡頭與老百姓都在看著這兩個敏感的不能再敏感的詞彙,隻覺得眼前這人充滿敵意,但又不好意思拒絕,連忙再次壓低帽簷,隻留一個嘴巴在外麵說道“您有什麼事情嗎?沒有的話,我還有事就不能一起閒聊了,改天,改天。”
金天說罷,立刻掉頭向乾擰的路上走去。
“喂,先生!先生!”劉達一邊扶著攝像機一邊舉著話筒叫道,然後隨行的攝影師即刻按下快門,又照一張金天的背影。
金天喃喃道“此時不溜何時溜,風頭正緊,何況自個兒還是個妖精。”
攝影師嘴角劃過一抹狡黠的笑容“看來今天又有素材了,在冬天身著紅色雨衣的男子獨自進入嶙山密林,定義為抓拍的奇異事件吧?”
劉達輕輕的點點頭“糊弄糊弄也行,唉?等等,你說紅色雨衣,我記得上次在拂塵廟觀用狗記錄的攝像內容上就是這件雨衣吧?”
“嘿,還彆說,還真像呢?莫非,他就是那個在廟觀消失時在現場的人?”攝影師詫異叫道,忙慌側臉,但金天已經進入密林消失不見。
“他去了哪裡?”攝影師問道。
“你關心這事兒乾嘛,他無論去哪,最後不都得轉出來嗎?這又不是迷宮,他能去哪?”劉達輕描淡寫說道,“就是有點兒冷,如果不是為了混口飯,滿足人們群眾的熱情與好奇心,誰會待在這兒已近荒涼的地方。”
“官府已經介入此事,聽說很快就會對嶙山進行整治,重新修建一座廟觀,不然,那麼大的山,沒有香火,還真不叫山。”攝影師滿臉憧憬地說道。
“但願吧。”
“對了,你說那個視頻與截圖的照片是拴在狗上拍攝的是怎麼回事?”
劉達一邊帶上口罩一邊回應道“行裡有人說拴條狗都比你拍的強,所以,我就試試,還彆說,真不一樣。”
“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拴條狗拍攝的都比我強,什麼叫真不一樣,從本質上就,不一樣,我是人,高級動物,一個狗隻能是狗,拿什麼跟我比?”
“但是那狗拍攝的就是比你好,這不,最火的拂塵廟觀不就是狗子拍出來的?”劉達略帶嘲諷道。
“嘿,我說劉達,你真的是太不會做人了,我就在跟前你還說這話,未免太傷人了!我生氣了!今天晚上在哪個酒店請客,你看著辦,我反正是不接受對不起三個字。”攝影師深呼吸,吐出一口火氣。
“我請客,你買單。”劉達也不情願道。
“嘿,上次就是我買的單!”
“那先賒賬!”
“那今晚擼串兒得了。”
“行。”
劉達開心的笑了。
“嘿,快看,有人要出來了!”
“是剛下那小夥嗎?戴個帽子壓那麼低,這次飛得讓他麵向淡仙人民露個臉兒!”
“這回新聞絕對頭條!咱名氣又大了!”
“是我,我是記者。”劉達哼哼笑道,眼神略帶戲虐。
“那就看咱誰先掀了紅色雨衣!”攝影師說罷快速奔向乾擰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