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利如城的城門有了動靜,一隊黑色鐵騎走了出來,一個將軍,還有兩個文官模樣的兩個人跟著,我定睛一瞧,那右邊的應該是使者莫斯,而其餘的二人,顯得十分陌生,應該是納厝部落的人。
很快,這隊黑騎便來到我麵前。
莫斯翻身下馬,最先來到我的近前行了一禮,納厝部落的將軍帶著那個文官也隨即下馬,來至近前與我行禮。
“納厝部落右衛將軍車行見過公主殿下。”
“納厝部落軍師左餘生見過公主殿下。”
我心裡一沉,這納厝部落的人,竟然用撇了新月皇後的稱呼,而用大周公主的身份尊我,很明顯,這是不願接受祁彥的身份。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莫斯,莫斯臉上有一絲尷尬,卻維持著鎮靜。看來他也是用了我大周公主的身份,才把這兩位請了出來。
我站在高地上,望著二人,還有身後的鐵騎,笑問道:“怎麼,烏蓀首領不在城中?”
“呃,回公主殿下,大王正在照顧王後和王子,還請公主殿下隨末將入城歇息,隨後大王會有所安排。”
我心中掠過一絲驚訝,這車行將軍竟然稱呼烏蓀為大王,稱呼烏蓀夫人為王後?那利亞城內的祁彥,算是什麼?難怪他們對我皇後的身份不那麼認可。
我轉頭瞥了一眼莫斯,莫斯衝我點點頭,低聲道:“娘娘,咱們是來道賀的,就先忍下來吧。”
我歎息一口氣,確實,這熱臉貼冷屁股的熊事,終究是要忍下來才是。
“那有勞二位前麵帶路了。”我微笑著回應著,而後重新登上了馬車。經過紀李身邊的時候,見他一臉怒氣,便急忙低聲提醒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彆擺個臭臉,笑笑!”
紀李愣了一下,而後乖乖的擠出一副很難受的笑臉,我不禁心中好笑,竟然比哭還難看。
馬車跟著車行和左餘生緩緩行走,我掀開車矯的側簾,望著遠處那片納厝湖水,對坐在轎子裡的翠芸低聲詢問道:“怎麼這湖水的顏色,還是如此深藍呢?”
“娘娘,湖水實在太寬闊了,而且起作用也是要一些時候的,不過計算著時間,明早部分湖水的顏色,應該就會改變的。”
我點點頭,“也好,也不能毀了他們的水源,既然他們這般重視這片水域,那麼部分異樣,也就足夠了。”
我放下簾子,回過頭,正看到杜若疑惑的望著我和翠芸。
“娘娘,你們說什麼呢,湖水顏色有什麼關係?”
我明知故問道:“翠芸,怎麼你沒和杜若說這件事情嗎?”
翠芸搖搖頭,“奴婢不敢隨便透露娘娘的部署。”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杜若是你的少主,縱然我囑咐過你要封鎖消息,但對杜若大可不必的。”
翠芸點點頭,然後低聲給杜若解釋道:“皇後娘娘早就得知納厝湖水的事情了,所以讓我早些安排,給這湖水加點料,讓湖水出現異樣。”
“原來如此。”杜若一點既透,“可是娘娘,這樣的話,咱們還是很危險呀,若是這烏蓀首領認為是我們帶了的厄運,或者發現我們搗的鬼,那……”
“那咱們就死定了,是不是?”我笑著繼續解釋和安撫道:“放心,這東西根本沒毒,不過就是一場雨水可以解決的事情,不要擔心。”
杜若糊塗起來,“雨?娘娘,你怎麼知道會下雨呢?”
翠芸這時從身後拿來一個小小的陶罐,指著裡麵的內壁給杜若觀瞧。
“少主你看,這是一個裝鹽的陶罐,昨天開始裡麵開始返潮結了。”
杜若看了看,又上前摸了摸,“嗯,然後呢,這和下雨有什麼關係?”
“嗬嗬,少主有所不知,這儲鹽的陶罐返潮結晶,正是要下雨的征兆。”翠芸神秘一笑,“這還是紫玉姑娘教的呢。”
杜若不禁驚訝的望著我,“娘娘,你相信她的話,她可是……”
“她可是在這兒新月待過的人,對新月的氣候是熟悉的。從一開始我對她隻是身份的猜忌,但行事是全然相信的,何況即便沒有改變,也無所謂,我們又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對不對?”
我示意了一下在一旁偷笑的翠芸,杜若不禁放下心來,“唉,果然,還是我們小姐最聰明。”
我歎口氣道:“唉,都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呀。”
車隊緩緩駛入利如城,我掀開轎子簾,發現這利如城內的景致,竟然也和利亞城如此類似。來往的人流還算稠密,雖不必利亞城繁華,也並非凋零一片。最重要的還是人們臉上的神態,看著還是很友善和平和的,這是很難得的。
看了一會兒,我便拉上了簾子。
“看來,這納厝部落還是很喜歡效仿咱們納沁部落的。畢竟是同宗,麵子上不搭腔,但骨子裡還是很相近,或許他們之間還真有什麼誤會。”
“嗯,看起來新月人過得都不錯呢。”杜若在一旁附和著。
“娘娘,咱們到他們的王宮了。”紀李坐在馬車車幫上,低聲向我提醒。
我突然有一種錯覺,仿佛李達回來一般。這個位置,本是李達的,而今卻是年歲相差懸殊的紀李接任了。
“知道了。”
我淡淡的回應著,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裳,示意翠芸和杜若做好準備。
果然,紀李剛剛提醒後,馬車很快便停了下來。我仍然端坐在車內,聽到外麵有大門敞開的動靜,片刻,馬車又行進起來,不同於適才稍有顛簸,這次的道路明顯平穩許多。
“看來,我們又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