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3點在不見星月的大山中開始行進,隻行進了一百米,便看到了雪線,雪線是降雪量與年消融量相等的平衡線。
雪線以上年降雪量大於年消融量,降雪逐年加積,就成了所謂的萬年積雪。
走在這裡,腳步聲變成了哢嚓哢嚓的踩雪聲,強哥在開會的時候強調了少聊天,少說話,於是葉開隻能聽到一大片的喘息聲。
在這高原上所有人都沒休息好,疲勞加上高反,讓很多人的體能遭到了嚴重的考驗。
越往上走,積雪越深,強哥帶著隊伍在坡陡的地方走走停停,留了大量的時間讓大家休息,在陡坡上每走一步都要極其謹慎,防止踩滑。
畢竟誰也看不到被積雪掩蓋的道路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坡道緩平的地方又是另外一種困難了,積雪常年堆積在緩坡上,一腳踩下去積雪甚至能夠覆蓋到膝蓋以上的位置。
好在道路被前麵的隊伍踩過一次,葉開他們屬於第二梯隊,沒那麼勞累。
周橋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跟著彆人留下的腳印走,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明顯了,他看了一下時間,隊伍才走了十分鐘。
“孫哥,孫哥。”他小聲的喊。
孫尚在他前麵,離的很近,聽到周橋的呼聲後穿著粗氣回頭,但腳步沒停,開口道:“呼,呼……怎麼了?”
“頭又開始暈起來了,想,想吐……”
孫尚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
你以為我很好受嗎?
他也是經常健身的人了,身體素質比大多數同齡人都要好,有氧運動更是每天都在堅持,他一個小時前還覺得登頂的人必然有他一個。
但現在他看著前麵的隊伍,這才感到自己的虛弱。
才走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喘的厲害,每邁一步都覺得是拖著石頭在走,就像腿上綁了幾十公斤的負重。
走在他們身後的藏族向導說到:“能上不?不能上可以自己走下去,這裡離大本營很近,滑下去十分鐘就到大本營了。”
大家都聽到了這句話,不約而同的回頭看著營地。
營地的光芒清晰可見,似乎還有很多人站在光芒的地方注視的登山的隊伍,葉開一瞬間似乎看到了周思慧的身影。
但很快視線就變得模糊起來。
高海拔氧氣的稀缺,也讓葉開身體的各項功能飛快的下降。
葉開回過頭,繼續跟在強哥的身後走著。
這次的登山衝頂和所有人的計劃都不同,葉開和孫尚之前都是信心滿滿覺得登上一個五千多米的山峰豈不是小菜一碟?
但實際的情況卻比之前預料到的困難了多倍。
隻是,無論怎麼困難,葉開心裡都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必須要衝頂,必須要拿下這座雪山,無論如何,他都沒想過放棄。
孫尚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相機,也是頭也不回的跟上隊伍。
天太黑了,月光似乎根本就照耀不到這個地方,可見的光源隻有自己頭上的那一小束燈光。
這時候葉開的眼前忽然被彆人的燈光照了一下,一時間有些目眩,站在原地稍微等了一下,才看清對麵迎來的燈光是什麼。
有人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