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渾身打了個寒戰。
那個哭聲——果然存在著?
而且——能聽見自己說話?
他連忙看向金魚族人,他們還保持著跪禱的姿勢,沒有察覺分毫。
這麼說,在這個幻境中,金魚族人聽不見也看不到自己,同時聽不見那神秘的哭聲,可是自己能聽到有人在哭,而且——
細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能……聽見我?”
簡直見了鬼!
聲音明顯從頭頂的東桑樹枝傳來。
祁北連忙仰麵去看。
夜色下的東桑島儘管點燃了火把,可祁北仍舊不能借著微光看清樹上到底是個什麼人,可隱隱約約,他的確看到個身影。
“你是誰?”
“我是……”那聲音把名字報到一半兒,又開始哭,“嗚嗚嗚……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啦。”
祁北納悶兒:“你為什麼總在哭?”
“因為……嗚嗚……因為我現在的形態是……嗚嗚,他們都聽不到也看不到。”
“他們?”祁北指指金魚族人,“他們嗎?”
“對。”
“為什麼他們聽不到呢?”祁北也覺得挺奇怪,“可我能聽到。”
“因為……”
天上連綴的第二顆財星更亮。
“咦?”聽那聲音變得稍遠,大概也在抬頭往天上看。
祁北努力看著滿天繁星,搞不懂每顆閃耀群星的意義:“發生了什麼?”
樹上那人低頭看了看祁北,喃喃道:“難道是你嗎?”
“你說什麼?”
“雙財星出現。你不是金魚族人。”那聲音判斷,接著小心地問,“你是不是已經婚配了?”
“啊?”真是好奇怪,哪裡有上來就問這話的。
“是不是?”那聲音居然還很堅持地追問,看樣子一定要得到答案。
祁北臉一紅:“沒……沒有……”雖然,他有了目標,而且真的很想。
“沒有?”那人望望天空,聲音明顯不信,“星象不會說錯。一定已經有了一個人。沒有婚配?要麼就是……你現在有了心上人?”
“呃……這個嘛,是……是的……”
“快告訴我她的名字!”柔柔弱弱的聲音突然充滿了強迫和壓製。
祁北好像被繩索扼住喉嚨的鸕鶿,正要脫口而出百靈夫人的名字,可幸好腦子拐了個玩兒,搶先管住了嘴巴,轉念一想,樹上的人到現在都不露麵,到底是誰呀?憑什麼套話問出百靈夫人的事情?於是不客氣地反駁:“我什麼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