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夢到了憨憨傻傻的祁北擋在麵前,不管來襲的是百虺還是七殺棋殺手,他都巋然如山,完全不肯退縮,還拍著胸脯說:放心,我保護你。
“趕緊回去舊府。我現在一點兒不想出門。”百靈夫人催動車馬快快行駛。不知何故,她忽然很想看幾眼昨夜送來的芍藥花。
東海海軍的大將營帳正中間,高高懸掛著副官取回來的風鈴。李大人遣走了所有手下,獨自一人站在那風鈴下麵,舒舒服服伸著懶腰,體態動作十分柔軟,看上去根本不是在外風吹日曬、作戰數十年的硬漢。
明明無風,風鈴卻在轉動。
筒壁上以陽紋雕刻著的金色飛鳥朝著同一方向排隊整整齊齊,而在金色小鳥兒的空隙中,以陰紋暗示著飛翔方向相反的黑色飛鳥,如果不仔細看,第一眼很容易隻被金色的鳥兒吸引走,也就不會注意到陰陽紋中大藏玄機。
副官小心翼翼走進來,營帳中充斥著潮濕的泥土腥氣,從海島上抬回來的木箱消失不見了:“大人,述職文書太史府已批,回城的日子安排好了。”
“叫你往海娘娘島上供香,去了嗎?”
“已經去了。”
“李大人”心滿意足地點頭微笑著,表情越看越不像是副官熟知的上司。他眨眨眼睛,十分好奇地問:“那些事情呢?你問來了嗎?”
“……問來了。”副官十分不習慣這種對話方式,他定睛看著李大人,滿布滄桑的麵孔似乎沒什麼變化,可又覺得他的確變了另一個人,究竟是哪裡出現問題了呢?
李大人小快步跑去坐好,支著下巴,眯起雙眼,饒有趣味地問:“給我講講星辰塔裡。還有哪位駕到的‘金烏神使’。”
平日冷冷清清的太廟仿佛一夜間熱鬨了起來。太史府火速製備好金魚族人的牌位,這兩日正在請進太廟裡去。乍一看上去,太史府動真格要與亂石山和解。街上甚至還有傳言說,太史夫人這兩日已經開始收拾行囊,準備搬離。
悠閒的小碎則選了棵古樹,半躺在樹乾上,著看天發呆。
祁北用手遮住陽光,仰頭問他:“你在乾什麼?”
“我在數。”
“數什麼?”莫名其妙的回答勾起了祁北的好奇心。
“數星星。”
“哈哈,”祁北看著太陽,笑,“大白天的,哪兒來什麼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