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淩厲的頭一隻烏鴉,忽然間化成了石頭,兩隻翅膀不扇動,噗嗤從空中掉落地麵。
地下水道裡頭一尾金魚,忽然間靈活柔軟的身體僵硬起來,鱗片失去光澤,石沉大海一般掉入水道最深處的暗河河床。
烏鴉群驚慌,吱吱嘎嘎亂叫不停。
魚群胡亂遊走,失去了方向。
“咦?”崔小姐手上纏繞的空中遊魚忽然消失,她還沒來得及看個究竟,另一手背停靠的烏鴉預感到了強大的威脅,撲著翅膀立刻逃走。
烏鴉群再次四散,往哪個方向飛的都有,就是不敢進入那片漂浮著夜來香香氣的小樹林。
“哪裡難道有什麼……?”崔小姐疑惑地發問。
凶殘的幾隻靈鴉沒能尋找到第三口箱子,同伴烏鴉還莫名其妙化作了石頭,烏鴉群懷著無處發泄怒火,正巧發現舊府周圍有幾隻怯怯的黃鸝鳥兒在試探,看到這幾隻不屬於風臨城的鳥類就來氣,烏鴉毫不留情略過、捕捉,頃刻間抓破了外來的可憐小黃鸝肚皮,繼續丟在百靈夫人的門檻上。順帶著,把落在她門前的芍藥叼走。
回太廟的路上,祁北對太史老爺不顧生死、孤注一擲的行徑感慨萬千,言辭之中隱隱藏著些對徹底被滅族的亂石山亡靈些許同情:“……沒想到兩個老冤家十年後的今晚再一次對決,女族長還是輸掉了。我聽太史老爺與她說的話,真的分不出來是真情還是假意。”
末了,祁北連連慨歎,反複回味:“原來一切都是布局。”
“骨脈秘火可真夠厲害。”小碎則揪著徐奕問東問西,“太史家族僅僅血脈就這麼厲害?我真想學學骨脈秘火啊。”
徐奕答道:“那是自然。太史是與金烏神有過契約的家族,並通過血脈代代相傳。可惜了,你沒有太史族血脈的,這招學不來。”
小碎點頭:“怪不得女族長那麼看重純血的傳承。也難怪金魚族嫌棄太史夫人血統不正,擾亂了太史族世代族內通婚的傳統。”
祁北:“反正現在亂石山的威脅也不在了。太史夫人儘可安心過日子。”
徐奕叫住兩人:“對了,金烏神使請留步,太史老爺還有一事讓我轉告。消滅掉了亂石山金魚族亡靈,太史府打算舉行慶祝,還請金烏神使賞臉夜宴。”
小碎笑著跟祁北道:“除去一大心患,當然得慶祝下。咱們去吧,她肯定在受邀行列。”
“話說起來,”祁北想到,“她門前的死鳥,我們還沒調查清楚。”
祁北補充:“還得尋找禦官。”
“嗨,風臨城裡現在除了百虺,其他都是小事,容易搞定的。你想想,她看到你這麼能乾,事情一件件都給她做好,肯定另眼相看啦,沒準兒對你更加友善了。”
會嗎?祁北有些疑惑,臉還是一紅,應了下慶功宴的邀請。
“你最近一直忙裡忙外的,總算能休息下啦。”小碎又去拍著徐奕肩膀。
“這個,”徐奕回頭看了看,有些遲疑,“我不放心辛林。剛才在亂石山上,我看他就那麼站在火坑邊,神態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