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夫人搖搖晃晃,站起身:“那我們去吧。烏鴉好像又聽我的話了,不如我叫它們先去試試。”冷不丁,背後叫祁北再一次抱住。
“阿嶺的事情,我從來不知道……哎,是我的錯。可我不會讓你再受傷害了。”
百靈夫人隻覺得祁北一反常態,渾身彆扭地掙脫開,一邊慶幸四下無人看見,不然自己這個“禦官夫人”、君安城“百靈夫人”的名號,必定毀於一旦。她勉強笑道:“你在說什麼呢。”
“我去幫你殺了嘉揚!”
“祁北你到底怎麼了?”他滿目憤怒的表情讓她又是害怕又是困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啊,剛才我那個噩夢,難道你看見了?”
祁北連忙解釋:“你聽我解釋,我得把你從幻境裡拉回來,不是有意偷看。”
百靈夫人最不堪的回憶暴露在他人麵前,自然無比尷尬和排斥,很大的怒火衝著祁北來:“不管阿嶺雪有多大,不管火烈鳥大寨裡發生了什麼,不管凶手是不是嘉揚,說到底,這一切究竟關你什麼事?你這個人好野蠻無理。你快走吧,我不要你救。”
“可我,”祁北委屈的要命,張了張嘴,嗓子眼艱難地發出聲音,“你已經忘了對不對?”
“忘了什麼?”百靈夫人冷冷道,“我記得都很清楚。”
“不,”他說,“你忘了那匹馬。”
“馬兒?”她抬起眼眸,反複打量著祁北,細細比對,緩緩開口,“大寨攻破的時候,族人本想牽來馬兒送我、娘跟弟弟逃跑。可馬圈裡的馬匹全部被他們提前被射死了,大約是要完全切斷我們的後路吧,就連它也不例外。”
祁北聽著,熱淚盈眶。
百靈夫人的聲音柔軟了下去,浸透著無窮儘的悲傷:“可那匹馬兒……唉……它竟然在最後關頭衝了進來,帶著一身的箭傷,硬是馱走了我跟摯兒。它在阿嶺的大雪中跑了不知道多久,它……它一定是憋著最後一口氣,也要把我們姐弟倆送去安全的地方吧。”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仍然身在阿嶺的大雪中,她的掌心和衣服上滿是被開膛破肚的小馬駒,流下的鮮血。
祁北完全忍不住了,在她麵前大哭:“都是我不好,我應該跑得再快一些。”
“什麼?”她無比驚訝,慢慢地反應著,“難道你是……?”
祁北用沉默回應。
“天啊,你的傷——我記得你受了好重的傷!”終於意識到一切的她突然撲上去抱住祁北,摩挲著查找祁北的腹部,要看看還沒有箭傷。
幸好他身上並沒有開膛破肚之類的傷痕,幻境中的血腥永遠留存在幻境裡。
“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