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時,就在祁北被他的聲音喊住並分了心,正轉過身來的時候,“呼啦啦”一聲,一團黑色的東西迎麵撲來,正巧包裹在了他的臉上。
“小心!”不管是莫知愁還是葉時禹的提醒,都已經來不及了。
從鬥笠人袖袍中放出來的黑色影子看似小小一個,卻有著不襯個頭的速度和威力。就好像一張黑網那樣緊緊扒住祁北整張臉,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那是個什麼東西。
已經趕來現場並潛藏在暗處的西極淵雪聖使和津聖使倒吸了口氣。雪聖使難以置信:“他居然用了海盤車。”
鬥笠人手中的鐵皮盒子個頭不大。落鎖,盒蓋開啟,盒中空空。
“啊……”
祁北淒厲的慘叫接連不斷。
黏糊糊的怪物伸著管足,上麵的吸盤就好像從祁北的皮膚裡麵長出來一樣,融為一體,不管怎麼拽,就算把這張葉時禹的臉給扒下來,海盤車都拽不掉。
祁北眼前一片漆黑。
如果海盤車隻是黏在了臉上,那還不算最糟糕。相比於遮擋了視線和堵塞呼吸通道來說,更加可怕的是:從海盤車的體表伸出了三爪叉棘,中有無數小刺,紮進皮膚吸血的時候還在釋放毒液。祁北整個腦袋就好像放進了火爐裡燒烤一樣疼痛難忍,體內所有的血液直衝顱頂,快要爆炸一樣。緊接著,隨著小刺注入毒液,他明顯感覺得到苦澀的劇毒逼入體內,隨著血液流遍全身,很快的,把皮膚照了個透明的雲駒之力悄然流逝,如同指間沙一般不能抓住,又如潮水褪去一樣迅速。接下來,四肢癱軟,意識模糊,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扯掉越長越大、逐漸從腦袋延伸到脖子、肩膀、並包裹了全身的海盤車。
“哈哈哈!”津聖使渾身戰栗,兩眼卻放射出興奮的光,“我還——從來沒見到九聖物這麼興奮!轉瞬間長了這麼大!真不愧是——金烏神使的血!”
“不好,”眼見著蘇醒了的海盤車愈發瘋狂嗜血,且個頭長大到最初那小小的鐵皮盒早已經容不下,雪聖使拉過津聖使,“快走。再長大下去,周圍所有人都得叫它吸乾血!”
而這個危機,早就看在眼裡的莫知愁第一時間意識到了。
葉時禹緊緊盯著變得巨大的毒海星,問:“這是什麼妖獸?”
“是西極淵的九聖物,毒海盤車。”莫知愁來不及多做解釋,“金烏神使血液裡的力量太強大,海盤車恐怕會一直長下去。離他們遠點!”
“西極淵,九聖物。”麵對從未見過的神秘毒物,葉時禹重複著它的名字,接著,他那鷹隼一般的目光盯著鬥笠人,“東雷震國何時與西澤開始同謀?當年在君安城裡源源不斷湧現各種妖獸,肆虐橫行,難道源頭上都來自西澤?”
“君安城?哈!要不是阿姊拚儘全力幫你們,君安早就從九鼎國的版圖上消失啦!君安,君安!死的不該是阿姊,滅掉的應該是君安城啊!”報仇心切的鬥笠人對葉時禹早已恨之入骨,指著葉時禹,“第二個失血死掉的就是你。”
在海盤車猛一通吸血注毒下,祁北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葉時禹看到了最初盛放毒海星的小盒子,這龐然大物恐怕胃口還沒有得到完全滿足,怎麼可能重新縮小趴會盒子裡去?他冷冷道:“不一定,死的也可能是玩火自焚的你。”
莫知愁的目光片刻不離伸長了觸角蠕動的毒海星,她刀鋒向外,尖利無比,卻不知道能與海盤車的長足吸盤和毒刺拚幾個回合。
雲駒之力的強大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可祁北也沒能敵過海盤車的襲擊。蟄伏在西極淵裡的可怕九聖物啊,就連雲駒在它們的麵前,都如同一個脆弱無力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