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你就拿命來!
興奮的賓客們個個睜大了眼睛。
“好!”酒樓裡掌聲雷動,十分興奮。
李酒保大大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評價一句“獸人戀是不是有傷風化啊?”
“想聽不傷風化的?那就出軌的故事吧。”老人踢了踢他屁股,“鼓掌啊。”
“對對對,鼓掌,鼓掌……”酒保一張苦瓜臉,哭求,“風化那東西,傷了就傷了吧。”
“你笑一下不行?瞧你這樣子醜死了,我都沒心情講了,還是說獸人戀其實不如出軌掌櫃老婆的好聽?”
“前一個好聽。老先生,我笑、我笑,我這不正笑著嘛。您彆總拿這事兒卡我。”酒保扭曲著一張苦笑臉,啪啪啪使勁兒鼓掌,掌心通紅通紅。
老人終於滿意了。
梨花木桌子上的金猊獸中十裡香散發著淡淡的煙霧,包廂中的白袍公子支著腦袋,昏昏沉沉打了個盹兒。
他身邊的一位貴夫人,穿著與丈夫十分般配的一身白羽紗,窈窈窕窕,影影綽綽,宛如降臨人間的天女一般。
這不正是百靈夫人。
丈夫在熱熱鬨鬨的醉仙樓裡安然入睡,怕他非常疲倦吧。百靈夫人貼心地叫小翠掩了屏風,儘量隔走外麵吵鬨的噪聲。
禦官半睡半醒之間雙唇微啟,好像說了些什麼。百靈夫人以為丈夫想要喝水,輕輕湊近點兒去聽,複又收回姿勢,神色波瀾不驚。
鄰桌的君安使者一直盯著禦官的背影,十分放心不下,可不敢上前打擾,隻好再一次拉著秦摯問“大人可是身體不適?昨日他去菱香閣了,下官真是擔心。”
摯兒滿不在乎道“你是說西澤的多拿以下犯上,惹姐夫不快啊?放心啦,憑姐夫的身手,輕輕鬆鬆給他個教訓,累不著的。”
“大人的身手我當然不擔心。可,是不是有可能,”使者正色道,“秦公子,你知道,菱香閣那種煙花之地,會不會有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摯兒正要了美酒往金葫蘆裡裝,這金葫蘆蓋上蓋子,就是打人的凶器,取下蓋子,裡麵儘是上等酒釀“你說魂煙啊。姐夫說過不再碰,就是不會碰啦。怎麼,你不相信他?”
“不不,下官怎敢不相信禦官大人呢?可大人跟夫人終於來醉仙樓用餐,他怎麼就睡著了?下官琢磨,要麼就是大人跟那不知好歹的多拿過招,體力透支,要麼就是碰了魂煙。”
“姐夫單純是困啦。喂喂,你怎麼不去問他,總來問我乾什麼?”
使者尬笑“禦官大人這不休息著麼。我不好直接過去問,隻能麻煩秦公子了。”
始終沒把禦官昏睡過去當成太大回事兒的摯兒探身看了看座無虛席的風臨城第一大酒樓,叫一聲“人好多!聽說這兒的飯菜最正宗美味,我都等不及要吃了。”
飄散十裡的煲湯香氣鑽進禦官的鼻子,他緩緩從幽冥之界晃過神來,幽幽睜開眼睛。正陷入沉思的百靈夫人一驚,見他醒了,連忙端來溫茶,十分關心問道“是不是路上太累了,一直沒休息好?”
“唔……”禦官眼神仍舊迷蒙著,看向周圍陌生環境的時候一臉茫然,好像不知道身處何地。他甚至覺得光線刺眼“這是在哪兒?怎麼這麼亮。”
百靈夫人納悶兒,四下看看,覺得魚脂油燈和蠟燭的亮度都正好“這裡是醉仙樓。覺著很刺眼嗎?我這就叫人取來燈罩遮擋一下。”
“沒事。”禦官揉著眼睛,清醒了一些,“夢裡去到的地方太黑暗了。”
“咦?”百靈夫人挺好奇,追問,“你,剛才夢見什麼了?”
禦官輕輕揉著太陽穴“好像見到個年歲很小的娃娃。”
“小娃娃?還有呢?”
“其他想不起來了。”
“還有呢?比如有沒有什麼故人?”百靈夫人其二不舍卻欲言又止,隻好掩蓋道,“來,喝口清茶吧。堂下說書先生要開講了。你特意隨身攜帶紙筆好做記錄。我還糾結要不要叫你醒來。”
“當然要叫醒我了。錯過先生的好故事,豈不是太可惜?”禦官一聽,來了精神,問從外麵回來的摯兒,“外麵講什麼故事?”
摯兒大聲道“先生在講獸人戀!”
聽到這三個字,禦官興趣大增,立刻提筆側耳傾聽,打算記錄下說書老先生的獸人驚天戀情。
摯兒回了包廂,四仰八叉坐著,拎起一串兒葡萄一顆顆挑揀著吃,很是自在。
現在,包廂裡唯一麵露難色的便是百靈夫人了。
站在一旁的丫鬟小翠忍不住偷笑。
“時禹,”見丈夫全神貫注側耳傾聽,她有些忍受不了說書老人的“低俗”故事,暗中拉了拉丈夫的衣袖,“這種故事聽不得,更筆錄不得。萬一被城主知道了,又要滔滔不絕教育你。”
大堂裡的食客們興致高昂,都在喊著問“老先生,您要講的這人獸戀,是個什麼獸啊?男的是人,還是女的是人啊?”
老人故意賣關子“提前給你透露了,怎得,不聽了,都想跑啊?”
“哈哈哈,哪兒啊,您講吧。”
“那就聽我細細講來。這個曾經啊,在夏源之地的某個地方,有一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麗貴族女子,她的歌聲比鳥兒還要悠揚動人。”
食客們已經開始猜想了“這女的肯定是個鳥妖變的,男的是人。”
另一人則道“我看非也。女的是個大家閨秀,男的是個妖獸。”
包廂中的禦官神色專注,筆耕不輟,對百靈夫人的善意提醒嗤之以鼻“城主?那就讓使者去告狀吧。我一沒吸食魂煙,二沒亂跑逃離,三沒挑起九鼎國君之間不快,不就是抄了個鬼怪故事的本子,城主能把我怎麼的?夫人,你也太小看我了。”
百靈夫人聽出來了丈夫的鄙夷,抬眼一望,特意安排到旁邊去自成一桌的使者大人,正瞪著兩隻眼睛,急嗖嗖往這兒看呢,丈夫這番氣話並非針對自己,實乃與使者、君安城主之間仇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