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你就拿命來!
禦官居然拉來了百靈夫人擋箭,搞得她好不尷尬,連忙澄清“你要是聽著歡喜,那就請回府裡吧。”
禦官含笑問她“你不是最不愛聽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戲?”
尷尬的百靈夫人低聲說“若你要我陪著,我便陪你聽罷。”
摯兒和小翠互相使個顏色,助攻隊該上場了。
先是小翠搶著開口“夫人,您不是特彆喜歡聽戲嘛。對吧對吧?”
緊跟著摯兒也嘰喳,幫姐姐開脫,給兩人撮合感情“姐夫聽戲肯定是姐姐陪著。說書先生又不隻有這一本可講,他腦子裡肯定還有好多好多好玩的故事。再說,同一個故事講兩遍,也挺沒意思的,是吧姐夫?”
使者連忙應聲“下官這就去安排。”
禦官冷笑一聲,突然跟使者說了句“今晚能安排明白就好。”
“大人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使者嚴肅起來,趕緊對答。
見兩人神神秘秘打謎語,摯兒納悶“今晚有什麼事?”
使者笑了“這等小事交給下官就好,可不能叫秦公子勞心勞智。小公子和夫人隻管安心品嘗風臨美食。”
厭煩使者的禦官開始下逐客令“您再不回桌,菜就涼透了。怎麼,使者大人是想緊跟著查看我這飯菜裡有沒有魂煙呐?”
他擱置下紙筆,從袖子裡麵伸出手來甩了甩“看清楚了,沒私藏魂煙,同桌的還有我夫人,我不會撒魂煙進飯菜裡給她吃。”
使者立刻哭喪著叫屈“沒有沒有,下官怎敢懷疑大人?”
百靈夫人過來圓場“今晚能來醉仙樓,還多謝您安排周到。時禹這裡我照顧著就行,大人您回桌,也好嘗嘗風臨的菜色。”
使者得了個台階,很感謝百靈夫人“夫人有心,下官謝過了。下官是擔心大人食欲不振,要是這些吃不太慣,我便吩咐帶來的廚子露幾手,做大人最愛吃的菜。”
百靈夫人心下想,時禹這是怎麼了?平日裡與使者關係很僵,可也不至於步步緊逼。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禦官就提高了聲音,擺明了要懟到底“這一桌美味佳肴,看了著實叫人心動,本想嘗嘗鮮。可惜現在食欲不振了。多虧某人特來問候。”
不過,好在使者早已習慣被禦官狠罵,一臉尬色能迅速轉換笑臉相迎“好的,下官這就離開,這就離開。大人慢用,慢用。”
禦官緊緊盯著他退下的影子,厭惡至極的同時,胸口翻上真真惡心,頭腦和雙手都有些不受控製“彆走呀。你那桌子菜色是不是沒有我的好?不然跑來乾什麼?要不要給你也添把椅子坐這兒,看著我吃啊?”
丈夫不悅到有些反常。
百靈夫人暗中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越是給他穿小鞋,”她提醒丈夫,“他把控你越嚴格。說到底,咱們采風的行程都在他掌握之中。你想下鄉聽田間小曲,想去東海——”
百靈夫人頓了一下,明顯想起來有些事情是不小心聽來的,不可說出口,轉而道“想去東海海邊聽漁歌,使者都不準許的。”
禦官逐漸表現出煩躁不耐的樣子,言辭中也有了些混亂,似乎心緒十分不寧。
“出來吃頓飯,好不容易來風臨城一次,他倒好,就知道把我關在府上,做飯的廚子都是從君安帶來的,來風臨城隻是為了換個地方繼續監禁,說什麼采風?他想毒死我嗎?一看到那家夥我就心煩。”
百靈夫人暗道,也難為了使者大人叫城主派了件出力不討好的差事,不知道兩人究竟有什麼過節,時禹平時很寬待他人,可偏偏對使者變著花樣嘲諷。可我明明聽說,時禹小時候,那使者還是他身邊的近隨呢。
再看旁桌使者很擔心得模樣伸長了脖子,吊著眼珠,恨不得坐到兩人身邊聽聽。百靈夫人更加疑惑看他的神態表情,其實對時禹很關心,那時禹為何這般厭惡?
葉時禹的火氣大到反常。使者距離稍遠懟不了,他居然忍耐不住,把怒氣發泄在了百靈夫人身上“他最擅長賣主求榮,不過有一點我倒是挺讚同,他沒說這獸人戀有何不妥,哪兒像你,不過是個故事,有那麼聽不進耳嗎?”
摯兒和小翠兩人立刻噤聲,麵麵相覷。
禦官一臉忍受不了的痛苦模樣,胡亂丟下手中的筆,手骨分明的手微微顫抖著,將紙張抓皺。
“夫人可能沒讀過我之前寫的本子,不了解我曾經的風格。不管什麼話題,隻要我想寫的,城主也管不了,管他男情女愛,還是獸情獸愛。現在可好了,有管我行蹤的,有管我飲食的,有管我說話的,有管我聽了什麼故事,還有管我些什麼字的。你們乾脆把我大卸八塊,你們來替我活好了。”
這可真是把戰火燒向無辜的妻子。
承受了煩躁和火氣的百靈夫人,胸腔裡一顆心臟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辛虧她心細如發,一早察覺到丈夫的狀態不對勁,直覺一般地捕捉到了個很小的細節丈夫將大半張手縮回袖口,不想讓人看見手指顫抖,他的麵色雖然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嘴唇微青,眼神遊移,稍顯渾濁。
她立刻明白了。
他每每犯了魂煙癮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快,快吃下這藥丸。”百靈夫人下意識地從懷中取出了個小瓶子。
禦官神色複雜,因為痛苦的緣故,整張臉很快出現了麻木“跟你,唔,說很多次了。這藥……”
百靈夫人焦急道“可它的確能壓製住魂煙的痛苦。時禹,你相信我,城主他怎麼會害你呢?”
“嗬,真是天真啊。”禦官任由她緊緊握著自己的手,不做言語,也不接藥丸。他強忍了一會兒,手腕顫抖著拿起筷子,夾起個水晶小籠包送入口中,本想借由美食分散下注意力,可沒想到,過於敏感的味覺隻捕捉到了包子的油膩,頓時間胃裡翻江倒海,惡心變成了要命的疼痛,還迅速從腹部蔓延至全身,不是一般的疼,而是劇痛,從血液滲入骨骼,進了皮膚,火辣辣地叫囂個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