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嶼島。
島上彌漫著一股大戰前的緊張氣氛。
佛朗機探子打聽到明軍即將對雙嶼島發動猛攻,和前幾次不同,這次明軍調集了許多大型福船、廣船,船堅炮利戰鬥力十分可觀。
雙嶼島上共有一千餘名佛朗機士兵,數門火炮。雙嶼島地形易守難攻,正常情況下佛朗機人是能夠守得住的。
可雙嶼島上不止有佛朗機人還有明人和倭寇。
平日裡這幾股勢力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
但此刻是多事之秋,雙方各自留了心眼,生怕自己在雙嶼島上的利益受到對方的侵犯。
島上沒有律法,誰的拳頭硬誰說話就硬氣。
相反弱勢的一方隻能忍氣吞聲任人宰割。
作為大明東南最大的走私港口,雙嶼港裡停靠了大大小小的船隻。隻不過此刻已經封港,未得佛朗機總督之令任何船隻不得私自離港。
因為島上的貴人得到消息,明軍會和島上的奸細裡應外合趁機控製港口。
至於誰是奸細卻輕易辨彆不得。
倭人,明人都有可能。
總之為了以防萬一封鎖港口是最保險的方式。
這樣就能斷絕明軍與雙嶼島內部的聯係,專心固守即可。
明軍即便船堅炮利,麵對嚴密的防守也不會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唯一可惜的便是這段時間無法出海了,島上各方會損失一部分利益。
但從長遠的角度來看這麼做是值得的。
不過許棟不這麼看。
作為閩浙最大的海商兼海寇,他感覺自己遭到了佛朗機人的針對。
似乎佛朗機人認定他就是內奸一樣,對他和他的手下百般提防。
從種種跡象表明,雙方隨時可能爆發衝突甚至火並。
許棟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召集了義子許朝光以及心腹汪直等人共同商議對策。
許棟的居所是一棟獨立的二層竹樓,位於雙嶼島北麓。
推開窗戶便能看到整個港口景象。
淩冽的海風吹了進來,刮在臉上就像刀子割肉般疼痛。
不過許棟卻很享受這一點,因為疼痛可以使他保持清醒。
“朝光,你怎麼看?”
許朝光原是海陽縣下外莆都東湖謝氏之子,許棟劫掠沿海時殺其父,擄其母。當時許棟無子,便收養許朝光為子。
許朝光因為年紀尚小對這段記憶並沒有太深的印象,一直跟隨許棟縱橫海上。
“父親,依孩兒之見紅毛鬼們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這次他們不過是找了一個借口,希望一舉將我們鏟除。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需搶占先機。”
許棟並沒有作聲,而是望向了汪直。
汪直是許棟的同鄉。